“是的。”思云点头道。“父亲平日对阿存溺爱过份了,才养成他贪玩的习性。”
“古人说,过犹不及。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得太过,太过了,就会走向反面。疼爱子女也是如此。”
“你这话有几分道理。”思云道,端起茶杯慢慢啜着茶水。
葛维清看了思云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说到你的大哥,也是个马大哈,上次去饭摊吃豆腐脑,衣服被人拿走都不知道。幸得那个拿走思明衣服的混混跟阿存熟悉,又把衣服借给阿存穿,阿明才找到那个混混,把衣服拿了回来。”
“嗯?”思云闻言一惊,手里的茶杯轻轻晃动了一下,一些茶水也溅到手上。思云放下茶杯,葛维清已经递过来自己的手帕,但思云没接,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地将手上的水渍揩干净。
“怎么,我说得不对,不是这么回事?”葛维清接过自己的手帕,问道。
“不不,是我走神了。大哥这事我也听说了,他是有些马大哈。”思云笑道。但她的心里却有了疙瘩。这事她听思存说起过,版本不一样,思存的话里没有提到衣服是吃豆腐脑的时候丢的。当然,她没有必要跟葛维清解释这些。
这天夜晚,东山道观外面,一条黑影从树丛里一跃而出,窜上围墙,进入院子里。不久,院子里响起打斗声。大约持续了十来分钟光景,又有两道黑影翻墙进入。然而这时,就见一条黑影翻墙而出,但是他刚刚骑到围墙上面,里面响起枪声,只见黑影晃了几晃,一头栽了下来。紧接着,四条黑影也翻墙而出,原先的那条黑影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朝着前头歪歪扭扭地跑着,后面的黑影紧追不舍,没有多久,就把黑影给摁住了。
当曾焕玉得意洋洋地把抓到共党分子的消息报告给葛维清时,他跟思云分手,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不久。听到消息,他对着自己的这名女部下只说了一声:“马上开审吧。”就再也没说什么。曾焕玉不由得大失所望。她原以为此次是全须全尾抓住一名共党分子,自己的头儿也会跟他一样高兴异常,谁知仍然跟平常一样冷静。她无法理解头儿为什么会如此“喜怒不形于色。”
“只有从俘获的共党分子的嘴里挖出有用的东西,扩大战果,才是真正可高兴的时候。否则的话,跟没有抓住又有什么区别?”葛维清显然从曾焕玉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
曾焕玉不由得大惭。头儿就是头儿,这想问题就是比自己要深一层。
被思明闹了一通之后,东山道观的事情被沸沸扬扬地传开,如此,让便衣队员再守候在那里没什么用处了。然而,葛维清表面上装模作样地撤走了队员,暗地里仍然继续派人潜伏。他相信阿原仓促外逃,里面一定落有一时带不走的东西。地下党在醒过神来之后,必会派人来取。
他的这个决定遭到曾焕玉和唐历苏的腹诽,认为是多此一举。想不到的是,没过几天,竟然真的又有共党分子自投罗网。曾唐二人不能不佩服自己的头儿料敌如神。
葛维清跟着曾焕玉一起来到审讯室,看见靠墙处的木桩上绑着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头发凌乱,衣裳破烂,一条腿的裤子上渗满了血,知道是被子弹击中腿部,跑不动了才被抓获。他盯着络腮胡子看了一会儿,见对方也是毫不惧色地看着他,心想,难道这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他是从来不在严刑拷打人犯的场合出现的,他的神经受不了那种惨无人道的场面。当然,他并不阻止手下滥施淫威。
他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走到审讯室门口,背对着审讯室挥挥手,那意思是你们可以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