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楚。”
“对噢。现在还小,再有两三个月,你在城墙上就可以看见了。”
“阳州的柚子树多吗?”
“还行。”
“什么叫还行?”
老农干脆不除草了,拄着锄头,微微抬了脸,说道:“咱们比不过福建那里,福建的多。”
“那品种呢,也比不过他们?”
“那倒不一定。”
“柚子的品种多吗?”
“这我说不上来,但是再往北面过去一点,像我们阳州一样,也是靠海的地方,那里的人种的柚子叫文旦,是很有名气的。”
“文旦,文旦?”思明闻声大叫道,一时之间,犹如一扇久闭着的门突然之间打开了,外面的狂风犹如扑愣愣的小鸟,直往他的胸腔里扑。阿原的话一定是:“药被藏在道观后院文旦树下面。”他想,乐得心花怒放。“咚咚咚”撒腿就往城墙下面跑。那个老农再往城墙上瞧,早已不见了刚才跟他对话的那名国军军官。而小家伙看见思明不顾一切狂奔,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柚子树,阳州一带的人管它叫“抛”树,柚子树结的果实,阳州人管它叫“抛”。但他记起来了,再往北面走百余公里,那里的人确实管它叫“文旦”的。那么,阿原大概就是那里的人?
思明任由小家伙在后边追赶,风一般往前跑,直到快要到道观的时候,才慢了下来,双手拽了拽衣服下摆,摸了摸领口的扣子,扶了扶帽沿,一本正经地从擦皮鞋的和卖香烟的边上走过,进入道观,来到后院。
那棵柚子树在桃树当中挺立着,枝繁叶茂,荫蔽好大一块地面。思明左瞧右看,却看不出跟周围有什么不一样,心里又是一阵疑惑:阿原怎么会把药品藏在泥地里?要一下雨,不就全毁了吗?但是马上又另有声音叫起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挖吧,挖开来再说。他强忍着心里的激动,一寸一寸捱着时光,终于等到日落西山,士兵们撂下手里的活儿回去了。他打发两名值勤的士兵也吃饭去,说有他在呢?待两名士兵满脸感激地走了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抓过一把十字镐,在柚子树下面挖起来。
为了不被人起疑,思明照例是每挖一片地,就把泥土重新填回来夯实。十多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他挖得大汗淋漓,却仍然没有发现药品,他由于太拼了,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停下来,手拄着十字镐喘了一会儿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