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知道她口里的备胎指得是欢欢。欢欢?怎么可能呢?他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什么备胎,这话你可不许乱说。”他马上警告道。寥佳茗也知趣,扭着腰肢出去了。思明关上门,把信封撕开,取出信纸,胸口立即“嘭嘭嘭”猛跳起来。
表弟台鉴:
惟自离别以来,忽忽已近二月。而近闻犹自独身,甚为牵挂。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否容兄再绍介一二?
遥知阳州馄饨堪为一绝,常有卖者挑担而出,游走于街巷,而食客只需排出几文钱,辄立等可得,汤鲜味美,得无厌者夫?
时至初夏,大暑将临,忆及两句诗文,曰:安坐无杂念,心静自然凉。一笑。
兄:刘字
又:“齐先生久滞贵地,弟可有良策助促其回归?”
思明自那天接头失败,便跟党组织失去联系。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期间,他并没有按兵不动,而是根据老刘在自己动身来阳州的时候的指示,在部队中物色思想进步的官兵,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周围。然而,因为失去跟组织的联系而产生的孤独感觉,也是萦绕不去。
如今,组织上终于发来新的指示,他又能够跟新的联络员接上关系了,想到此,他激动莫名。把这封信看了又看。最后,他的眼睛落在最后一行字:“齐先生久滞贵地,弟可有良策促其回归?”
他想,如此说来,那位老齐同志还在阳州城内,老刘这是在询问自己有没有办法带他出城。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边想,边点燃火柴,将信烧掉。恰在此时,他听到窗外传来敲梆声:“梆,梆梆!”很有规律。他就像听到天籁般,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坦开来。他探出头,昏黄的路灯下,只见一副馄饨担正停歇在自己的窗口下面。
馄饨担是用竹子做成的。犹如挑子似的,一头是炉子和铁锅,一头是放置包好的馄饨、佐料和碗筷等物。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中年男子正在用一把蒲扇煽着炉火,上头的铁祸之中,白色的热气蒸腾而上。思明关了窗户,思考了一会儿,就开门出去。在走出办公室时,他看见机要室的门开着,寥佳茗倚在门口看着他。
“去哪儿啊?”她问道。
“这个娘们管得还真宽。”思明心里想,但他还是答道:“下去吃碗馄饨。”
“吃完后,顺便给我煮一碗端上来。”寥佳茗随口道。
“你自己有脚,为什么不自己下去?”思明道,对这个差使,他没有排斥心理。
“这不是值班吗?不能随便出去。”寥佳茗道。
“值班还买馄饨吃,不怕挨骂?”
寥佳茗暧昧一笑,小声道:“只要你不告发,就没人知道。”
“我可以给你买,但万一事发,可别把我出卖了。”
“胆小鬼,遵命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