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地下党生涯之中,曾经多次参加或者领导解救被捕同志的行动。但这次是他第一次参与及至领导解救一名普通红色特工的行动,而理由仅仅是这名特工是个人才。为了解救一名人才而组织劫狱,这样的理由或许难以让每一个人理解,但他自己却被江宏的游说打动了,说服了。
或许,有人潜入监狱跟冯肖接上头的消息也间接促成他下定决心。
既然决心已下,那么就必须全力以赴。
在整个行动中,如何让参加袭击假冯肖的同志安全撤离成为重点。敌人既然祭出让假冯肖吸引我们这一招,必然会作出周密安排,以图抓住我们的同志。所以,参加刺杀的同志开枪之后必须赶在敌人的包围圈合拢之前跳出包围圈。
行动方案由行动小组提出。他们将刺杀地点选在假冯肖所住的那个大院门口,枪手埋伏在对面的旅馆里。理由是假冯肖坐车从便衣队回大院,沿途的几个可供埋伏的地点肯定会被便衣队盯死,要安全撤退难度比较大。大院门口这个点,射手埋伏在旅馆面对大院的房间,后面有多条可供疏散的通道。虽然旅馆跟大院并非面对面,不是最佳的埋伏射手地方,但好在我们是假伏击,并非真要杀害假冯肖。再加上安排几个干扰行动,射手安全撤离就有了保障。
然后,李铁跟几个人一次次推演撤退方案,直到各方都满意为止。可不能把自己的同志折进去,那就太不值了。
专署大楼三楼,志刚刚走到章恒义办公室门外,就见葛维清在走廊的另一头上来,也往这里走过来。志刚站住了,一双眼睛牢牢盯着渐渐走近的葛维清,并不急着进入章恒义办公室。
志刚的举动令葛维清深感纳闷。在发生六月份的惨案之后,志刚对葛维清充满了仇恨,如非工作需要,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不用说跟他说话了。而今天,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竟然站着不动,看那样子,是等着他的到来。
“阿刚,是在等我吗?”葛维清来到志刚跟前,见志刚仍然没有走开,而看自己的一双眼睛满是怒火,心中的纳闷更加强烈了。心想,自己这几天没有招惹他啊,干嘛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式?于是,扶了扶眼镜,友好地道。
“阿清,我问你,你干嘛要派人在我的家门口监视我们一家?”志刚根本不理会葛维清投过来的橄榄枝,劈头就问道。
“在你家门口监视你们?什么时候的事情?”葛维清摆出无辜者的模样,反问道。
“你可别说没有。这次,要不是阿明告诉我,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在我家的对面盯了我们已有一个月时间。”志刚恼怒道。“我阿爸替你们便衣队医治过多少伤员,数都数不清。我阿妈替你们便衣队家属治病和接生孩子,哪一次含糊过。我还以为你除了我之外,对我阿爸以及其他人还是相信的。谁知,你竟然监视起我们全家来。听阿明说,因为那个叫冯肖的队员盯梢不力,还被你们下狱治罪。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志刚早就知道便衣队监视他们的事情,上述的话,是根据组织上的要求说的。目的是延长葛维清在专署停留时间。他打听到葛维清上午来找章恒义,就特意等到姓葛的过来,然后挑起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