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还远远没有解恨。况且,葛维清越想越觉得此事的后果很严重。士兵是好抓得吗?惹恼了叶准,他葛维清又得吃苦头了。如此想着,就有了拔枪的冲动。但是他平时用枪不多,拔枪拔得不利索,一时之间还拔不出来。正待再拔,颜飞容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葛头,丁小六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葛维清这才冷静了一些。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无厘头,人家丁小六招你惹你了,干嘛又是巴掌又是拔枪威胁?这才示意丁小六进来,自己则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颜飞容打开电灯,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灯光下,只见丁小六没有多少肉的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成了个花脸。显见得是着急赶路流了一脸的汗水。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在雁南镇距离山口不远的河道里发现一条运送大米的船,那两名士兵就是负责押送的,我还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说那船大米是要送给大山里面的游击队的,这才把那两名士兵和那条船上的大米都给扣下了。”丁小六刚才被葛维清的暴怒给吓得差点『尿』裤子,现在见葛维清平静下来,赶紧说道。
葛维清这才听进去了,示意丁小六详细叙说。丁小六于是把自己怎么在雁南镇吃藕粉水果羹,怎么看见一条木船过来,怎么发现士兵腰上的枪,怎么去码头偷偷察看,怎么抓住那两名士兵等等,一股脑说了。
听了丁小六的报告,葛维清且喜且怒。喜得是他正为山里的游击队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物资而发愁,丁小六就给他送来一个大礼包。独立师的这两名士兵能给游击队运送大米,难道就不能运送其他物资?但他相信,两名士兵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们的背后肯定还有主使人,深挖下去,不仅能掐断游击队的运输线,还能找到更重要的共党分子。而怒的是丁小六贪功,没有向他报告,自行其事抓了两名士兵,恐怕已经打草惊蛇。
但是无论如何,这总是个好消息。于是葛维清表扬了丁小六之后,作出两个决定。一是让唐历苏带领一队人马连夜赶往雁南镇的山口附近设伏,如果夜里果真有共党分子下山运米,就打他个措手不及。二是让曾焕玉立即审问两名士兵,查出幕后主谋。
结果,前去设伏的唐历苏待了整整一夜,没见到一名游击队员,空手而归。不过这个结果事先已在葛维清的预料之中。丁小六抓住两名士兵,肯定会有人给山上通风报信,游击队还敢来才怪呢?
他更重视的是审问的结果。无论如何,如果能从两名士兵的嘴里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此顺藤『摸』瓜追下去,或许还能有所收获?
两名士兵被打得皮开肉绽,在酷刑之下,承认了向老百姓收购粮食,准备贩运给游击队的事实。但两人一口咬定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赚些小钱花,绝没有通共的意图。至于曾焕玉追问的除了贩运粮食之外,还贩运了其他什么物资,则坚决摇头否认。还说贩运粮食也就这么一次。
葛维清把这件事情跟从大山里送出的情报联系起来,认为这两名士兵没有说实话,或者说只承认了一部分事实,隐藏了更重要的部分。他再一次恼怒丁小六行事蛮撞,毁掉了一次大好机会。
如果当时丁小六不抓那两名士兵,顺藤『摸』瓜,引诱游击队下山,就可以扩大战果,甚至『摸』清楚到底是谁又是通过何种渠道向共党游击队提供物资,从而坐实军方私通共匪的事实,让叶准吃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