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雪渐渐停了下来,融雪结冰,呵气成霜,尚绾绾在正殿里安静的整理着佛经。
太后抬头看向她,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道:“永宁,等建安王府的人接走了莺儿,那时你再出宫,可好?”
尚绾绾手中的动作一滞,垂目道:“好,倒也不急在这一时,送走莺儿,臣女也好放心。”
“你要怪就怪哀家吧,是哀家让宇溪纳了莺儿,让你晚两日出宫,也是为了避免落人口实,你若有怨气,可尽数算在哀家身上。”
尚绾绾揖礼道:“永宁不敢,世事无常,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必有果,一切注定,永宁并无怨由。”
太后看着她叹气道:“如今国泰民安,又不在战时,军改之策势在必行,宇溪刚在前朝提出此事,若此时和定北侯府牵扯上关系,对建安王府和定北候府来说,都不见得是好事,哀家只能暂时压下,来日再议。”
尚绾绾默然,继续整理手中的佛经,雪后安静,屋子里的烛爆声响起,她拿起剪刀依次剪去,明晃晃的烛火倒映着她长长的眼睫,这双眼睛,再也不似初到京城时般明镜,仿若蒙上了薄薄的烟尘。
回到西暖阁,莺儿已跪在地上,叩首道:“请县主责罚。”
“过来,将这箱子拿走。”尚绾绾拍了拍一早便整理好的箱子,“除了这对白玉片耳坠子是袁护将军所送,不能送你,其他的首饰都在这里了,权当是你的嫁妆。”
她打开箱子,看了眼那件白梅夹袄,淡淡笑道:“看的出,你很喜欢这件夹袄,便一同送予你。”
莺儿站起身,凑到箱子前,眼眶微红道:“奴婢不敢……”
“你伺候我也有一段时间,知道我的脾性,这样的话就别再说了,这些东西原该是我赏给你,但总觉得你像妹妹一般,便算是送给你了。”她轻抚上莺儿的脸颊,平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