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今日外面风大,我便进来等你了。”男子拿起案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盏茶,抬起头示意她过来。
尚绾绾眉头拧的更深了,连日来的火气挡也挡不住,厉声道:“王爷当真厚颜!请您速速离去!”
男子并不恼,整理了一下长衫,修长的手指放在案上,一下一下敲打着案台,挂着笑容看向她。
看着他这讨人厌的笑,尚绾绾几步走上前,拿起他刚刚帮她倒好的茶,一把泼向眼前正舒展笑颜的男子。
“……”
春枝被她这番举动惊在原地,片刻才跪在地上,哆嗦着递过帕子,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王爷恕罪,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男子楞在原地,脸上还挂着茶叶珠子,看着她道:“可消气了?”
尚绾绾看着他脸上的茶叶珠子,原本英俊挺拔的眉眼上还挂着一片茶叶芽,火气顿时下去了不少,瞧着他的囧样,竟然还有点想笑,忙别过头不看他。
春枝已经是满头的冷汗,这位爷是汴京城最不好说话的一位,真是为自己的蠢县主捏了把汗,再次把帕子举过头顶,挪动到某人面前。
建安王斜眼看向她,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冷声道:“春枝,下去重新沏一壶茶。”还好,之前那壶茶沏好放了许久,否则他这张脸非得烫红肿了不可。
“啊?是......”春枝咽了口气,起身看向自家的蠢县主,给了她一个千万别再惹事的眼神,走了出去。
“王爷,您难不成还打算在这儿,和臣女喝杯茶叙叙旧吗?臣女可没这样的心思。”尚绾绾神色一冷,侧过身,摆出请他离开的姿态。
“本王正有此意,刚被县主泼了一脸的茶叶水,此时出去,难免受风。”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王爷不请自来,还赖在别人房内不肯走,若是传出去让旁人知道,可怎么好?”
建安王狡黠一笑,“县主应该比本王更担心这个,若是让旁人知道,确实不好,所以县主还是小声一点,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真是不怕明恶人,就怕暗小人,眼前这个人,就是明戳戳的小人,赖在她房中不肯走,而且还有理了,一派狗皮膏药的作风。
“王爷,臣女现在就可以叫院中的守卫将您赶出去,毕竟不请自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冷哼道。
刚转过身,步子还没迈开,原本端坐在案前的身影已闪到她身前,紧紧拉住她的手。
“放手!”
“不放。”说着又紧了紧手中挣扎的某人。
“王爷,您还真是将厚颜无耻诠释的彻底!”
无奈,她的冷嘲热讽对某人如同无效一般,丝毫不影响他握的越来越紧的手。
“你到底要干嘛啊!既然纳了莺儿,何必再来招惹我!这个时候你还敢来定北候府,是闲命长吗?!”
建安王身子一僵,顺势将她拉入怀中,直到嗅到她身上的丹桂清香,一颗烦躁的心才慢慢静下来。
“我怕是再见不到你,命便短了,此番是来续命的。”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充斥着疲累和困倦。
尚绾绾身子一滞,早已停止了反抗,由着他用下巴抵着自己的肩头,熟悉的清冷气味充斥着鼻孔,好吧,她承认,她还是很怀念这个怀抱的。
“莺儿的事,实非我所愿。”他轻声道,明知不该提,但还是想解释一番,这是一个心结,时间越长越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