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子钺看来,赖庆誉的谨慎似乎有些过份了。
他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庆誉上校,这个法图梅阿扎伊小姐曾有段时间住在我家里,我卧室的门就跟她卧室的门挨着,我甚至经常跟她肩并肩坐在我家的小沙发上。她要是对我不利,那时就能干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还是在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
“阁下,今昔不比往日。”赖庆誉坚持自己的意见,“您现在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前途和命运。”
面对赖庆誉的忠诚与谨慎,姜子钺也只好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庆誉上校,我很感激你的尽忠职守。不过,这个法图梅毕竟是我的好友,又是烈士奥马尔阿扎伊的妹妹,我是对她百分百信任的。我希望你——允许——我在自己的房间见她。”
赖庆誉紧绷着脸,但却还是恭敬地问:“请问阁下,您准备与法图梅小姐会面多长时间?”
“秘书官那边有没有怎么说?”
“法图梅小姐说是为了与您叙旧,刚好阁下今天晚上也没有行程安排,所以秘书官那边不敢做时间限定,交由阁下自己决定。”
“那谈多久就多久吧。”
“是,阁下。”
当法图梅阿扎伊经过层层安检,被带到姜子钺的总统套房门口时,赖庆誉上校和手下作了最后的确认,然后对穿着黑袍、包头蒙面的她说道:“法图梅小姐,独裁官阁下同意见你。”
“谢谢您,赖上校?”法图梅礼貌地说。
“与阁下会面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两个疑问。”
“上校,您问题还真多。”法图梅话是如此,语气却显得耐心十足。
“我是侍卫长,有职责,也有权力过问所有接近独裁官阁下的人。”赖庆誉表情严肃。
“您请说。”
“如果独裁官阁下遇到危险,你会为了保护他而做出牺牲吗?”
“我从没想过这种问题。”
“请你回答,‘会’还是‘不会’?”
“不会。”法图梅阿扎伊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请你说明你的理由。”
法图梅略加思索,“我哥哥奥马尔牺牲后,姜子钺阁下把遗物交给我时,就对我说过‘不用伤心,也不用害怕,你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但是我还会保护你。’所以我相信,遇到危险,姜子钺阁下都会先保护我,不会让我为他冒险。”
“第二问题,你能解下你的面纱吗?”
“当然可以。”法力梅说着便解下自己的黑『色』面纱。
赖庆誉那锐利的双眼立马放光,不过很快他便打开门,为法图梅让出通路,“请进。”
“谢谢。”
待法图梅进去关上门后,赖庆誉便对侍卫队全体下达缄口令,不准透『露』更不许谈论今晚的女人到访一事。
看见法图梅走进来,姜子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袍,并且用黑头巾蒙着头,好在脸没有遮住,让人得以看清那青春靓丽的脸蛋。
“法图梅,见到你真好。快请坐。”姜子钺热情地说,并为她倒茶。
“阁下,打扰您,我知道您现在日理万机……”
“法图梅,这里没有外人,还是叫我子钺吧,我听着还比较习惯。”姜子钺打断了她的话,接着把茶杯递给她,让她一起坐到会客的皮制长沙发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法图梅秀丽的脸上呈现出羞涩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只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
“谢谢你。我没事的。”姜子钺轻松地笑道。
“但我看得出你好像很累。”
姜子钺收起笑容,叹了叹气。“我发觉自己真心不适合当领导人。”
“你现在不是做得很好吗?”
“很好?”姜子钺发出无奈的苦笑。若是很好,他就不至于陷入元老院派系斗争的旋涡和『乱』流里而无所适从。但他又不能把这些苦闷向法图梅倾诉。
“怎么,我说错了吗?”法图梅故作不解地问。
实际上,看到姜子钺现在的神情,任谁都能猜出他在工作上出现不如意。当然,不如意的并非真正意义的“工作”。
“看到你进来,我就很羡慕你。我很想能像你一样做个普通人,可惜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哪。”姜子钺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