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东洲国库真这般雄厚?还是说是夏十月的财力已经雄厚到不需要燕家支持的地步了?
燕陆离心中一顿,突然觉着这个想法还真并无可能,按着夏十月方才的说法,说这世俗之中比燕家财富还多的,难不成,就是夏十月自己?
有此认知,再看向夏十月的眼神却完全不如平常了。
“在下有一事不解,想得郡主解惑。”
“燕公子直言,若是本郡主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算是给燕陆离一个承诺了,夏十月还真希望燕陆离能聪慧些,能想到她所想的这一步,方才的话,可皆是暗示燕陆离,就看燕陆离能不能回过神来。
“在下想请问郡主,可是真心要将在下收入麾下?”
“哈哈。”
听到这话,夏十月笑了,她眼光还真是不错,燕陆离总算是没叫她失望。
燕陆离问的是她是否是真心的,可不是说东洲啊,她同东洲,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本郡主从来心诚,不过本郡主最讨厌背叛之人了,只是燕公子这般早做决定,是不是不太好啊?”
“在下仔细想了想,觉着郡主说的对,在下如今的能耐离家主之位还远着呢。”
燕家虽外人看来还是和平的很,可这内部早有争斗,子嗣旺盛且不说,他那些姨娘可是对他这继承之位虎视眈眈,他自是要另寻一处庇佑,才能保全自己。
即便以后他爹不将这家主之位传于他,他也要有自保的能力,夏十月的暗示不无道理,再者,若是日后南文国破,或者燕家被卷入这朝廷斗争的硝烟之中,他总要留一条后路保全全家的。
“那好,呆会本郡主便同二皇兄说一声,将这护婴堂的事全数交由你处理,燕公子如今尚缺能耐,还是借着护婴堂,好好长长自己的能耐,本郡主相信,假以时日,以燕公子的聪慧,定有一番建树的。”
“多谢郡主赏识。”
见夏十月同意此事,燕陆离当即叩谢,看来护婴堂一事,是个考验,若是自己将护婴堂一事完善了,想必才能真正的被夏十月所接纳。
“本郡主期待着,这后日,本郡主就要离开滁州了,燕公子可要同二皇子好生相处,自然,若是有事,燕公子可托人捎信给本郡主,本郡主瞧见了,定会帮忙的,这护婴堂是福利百姓之事,本郡主自然会上心的。”
“是,郡主。”
“燕公子可以回去了,好好准备明日卖田事宜。”
“此事还要多谢郡主。”
“不谢。”
这句不谢还是有几分意味在里面的,毕竟是夏十月占了便宜,这石油可是稀罕之物,她此举算是欺负燕陆离不识事,正是因此心中对燕陆离有一份内疚在里头,这才想给燕陆离一个机会。
她比燕陆离想的,可多的多了。
“那,在下告辞。”
“明日我会命人将此消息公之于众,当然,此次的粮食,是由萧家提供的,自然这一杯羹也有萧家的地位。”
“我知晓。”
“本郡主并不希望本郡主的手下,明争暗斗,只要自己各司其职,本郡主都会重用。”
“是,郡主。”
夏十月当然晓得燕陆离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些话,更是为了敲打燕陆离所用,燕家和萧家之间,肯定是有相互交叠的产业在的,那这里头,便涉及了争抢了。
如今这滁州的地已经没了种粮的用处,这两家之间,总归能够消停一些。
“好了,先回去吧,改日空了,随二皇兄来京,且来丞相府哦不,那时本郡主的府邸应当建成了,这丞相府和郡主府,都欢迎你来坐坐,只是还望燕公子,可别忘了自己跟了哪个主子才是。”
“属下明白。”
这属下两字,无疑是燕陆离将自己的身份标明了。
门后的戴九霜可以说是听完了全程,可因着不知先前夏十月同燕陆离的交谈,如今这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只三言两句的,这燕陆离竟然归顺于夏十月,夏十月的手腕何其了得啊。
因着房中太过静谧,房外的声音,白岸也是听了个全的。
他默认夏十月说燕家一家独大只是流于表面的话,可心中对夏十月竟然三言两语之间,就将燕陆离给降服一事,更是心惊,转头看向戴九霜的心思,也越发的深沉起来。
若是夏十月真心甘情愿为戴九霜的妻子,那这于戴九霜日后登上皇位自然大有裨益,可事实,并非如此。
“霄锦……”
“你不必说了,这里头的事,我还需自己消化消化。”
“只是你先前说夏十月要助你登上皇位一事,可是真的?”
“这话是夏十月同唐璟阳所说,我不过是路过听见,夏十月并未同我当面提及此事。”
“霄锦,你若是日后真想君临天下,可需要好好利用夏十月这枚棋子。”
这两人也从没想到过,本以为前来东洲和亲是屈辱,想着受了这份屈辱,藏拙练兵,可没想到,这夏十月竟成了他们最大的助力,更是九霄锦离皇位最近之时。
“她……”
戴九霜不想称呼夏十月为棋子,他这些时日对夏十月确实心中存了情,更加之夏十月腹中的孩子,还是他第一子,夏十月的地位可见一斑。
可,白岸说的不错,帝王无情,这些个女子,不过是用来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罢了,哪里能投了真情在里头。
“白岸,你说的不错,想必夏十月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定会为我这称帝之路扫去一切障碍的。”
“只是到那时,这孩子留的,但是夏十月,却留不得了。”
戴九霜微微一怔,曾经自己也是这般无情,可如今,却怎么也狠不下这心肠了,夏十月于他,不只是一颗棋子这么简单,他即便能瞒得过众人,可也瞒不过自己的心思,他对夏十月是真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