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书院之中的典籍瞧见过,便记了下来,并未亲眼见过,只是觉着当时,前朝一统,百姓安居,应是如此的。”
“说来也是,那些有关前朝之事的典籍,如今也只有天翰书院中有了,当年各国皆将前朝之史尽数毁了,也只有这天翰书院,能容这些。”
“书院是书院,各国是各国。”
“封公子说的不错。”
话题一打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被拉进了不少,南门珩如今心无杂念,同封清安说起话来,添了几分的真心实意,这一番聊下来,封清安竟觉着多了个知己一般,很是愉快。
“主子,到了。”
“嗯,咱们下车吧。”
只见着这书院门口如今已经全被百姓围了起来,也只有这辩论大会之时,天翰书院广迎众贤。
“还真是热闹,清安,当年你同我二哥时,也是这般嘛?”
“月月,我同你说,我哥哥和你二哥之时,这场面可更加恢弘的,谁都想瞧瞧这并列天下第一的两位才子,究竟谁更胜一筹,以至于,当年,无数人争相提问,这二位皆没有退让过,最后直到朝堂派了官兵来,才控制住了局面。”
“真想看看当年的盛况,只是可惜,当年我还年幼着,尚未及笄,都出不了府门。”
“如今能看到月月你的,也是极好的,月月,咱们走吧。”
“嗯。”
暗中,戴九霜见着夏十月周围有暗卫护着,便放下了心。
先前命白岸去查了他的身世,昨日传了信来,却只说了同前朝有关,方才封清安与南门珩马车上所言,戴九霜一字不落的全听了个全。
趁着今日这个机会,他定要好好在天翰书院之中,查一查自己究竟是何人。
“元顾,你且去坐着吧,今日应当不会有事的。”
“嗯,好。”
夏十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同陪她前来的几位告罪一声,立马往伯温先生那走去。
“先生,我来了。”
“月丫头,你今日这一身打扮,倒是极为素雅,只是,你不是要以女子身份参会,为何有着男子打扮?”
前几日从疏影楼中送来的巧克力伯温先生早已经收到了,如今瞧着夏十月是越发的欢喜起来。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这一身,他们只会增长戒心,全力以赴,届时我胜了,告知众人我的身份,那这些人定给自己找不到理由的,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教训,伯温先生,我可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定不能让那些才子小瞧了我们女子的。”
“甚好,甚好,那老夫,就期待着。”
夏十月的能耐,伯温先生是明白的,夏十月的聪慧和灵性,是天翰书院众门生皆不可比拟的,为此,他还真是越发的期待起,今日的辩论大会了。
“那月月暂且去做准备了。”
“去吧。”
伯温先生捋了捋胡子,很是满意的瞧着夏十月远去的背影。
戴九霜一路往藏书阁寻去,好不容易将门锁撬开,进了房门,竟见着这里的典籍装有四五层楼,这一番找,又得费不少功夫。
“敢问公子,且如何看待今日九州之局势,南文日后可有这九州一席之地。”
也不知提出这问题的是谁,只见那些参加的学子,都没有答上来,倒不是说答不出来,只是怕万一答错,便会害了自己的前途,所以都有所顾虑。
可夏十月却不同,她又不是南文人,身份且高贵,如今这三国除了南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还有什么好怕的。
“敢问公子是何人?”
“无名人士,只是这一问困扰在下许久,便想趁着这辩论大会问出来。”
“那敢问公子是做什么的?”
“此事同我所说的问题有何干系?”
这公子心中也是有所顾虑的,他不好说出自己的名姓和身份,也是怕被朝廷找上门来。
“有干系,公子是做什么的,我便从公子做什么说起,将如今的局势分析的更为透彻些,这样,公子也能够听得懂了。”
站在台下瞧了夏十月一眼,心中却不断的猜测着此人的身份。
这台上众位学子的身份他都是知晓的,可唯独夏十月,他是一点也不知。
可若此人真是朝堂派来的,那自己的一番言论说完,是不是今夜就横死荒野了。
“公子不必过于忧心,我不是南文之人,更不是朝中之人,只是今日言论自由,上涉及天文学识,下到农耕百姓,这中嘛,自然是逃不过各国之事了,还请公子直说吧,我赶保证,公子定当不会有事的。”
“那好,今日就信了你,在下是做胭脂生意的,还请劳烦替在下解释解释。”
“胭脂生意啊,原来如此,我瞧公子是个体恤女子之人,那便从这胭脂说起。”
“胭脂是寻常百姓人家皆有之物,可却分了等级,穷困人家,随意取了一些花汁沾一沾水,倒也能有几分好气色,寻常百姓,大抵会买街头小贩所行的胭脂,富贵千金人家,都是去那店铺之中买上好的。”
“自然,是越有地位和财权者,用的东西是越好的。”
“可这南文正属穷困人家,这胭脂,自然是买不起的,若是南文仍旧重文轻武,怕是日后倒要成了被破做胭脂之人,奴役一生啊。”
寥寥几句,点破南文如今的局势,那卖胭脂者,顿时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夏十月能将此事看的这般透,本就因着她是这世界的掌权者,目光自是及他人所不能及的。
“那再问,南文要如何兴旺起来。”
“方才不是说了,对内强国建军,对外行商流通,再有文化点缀,一旦富国强民了,这文学一事,自然兴起,可惜啊,南文如今却行了相反之路,哪怕举国之力,也抵挡不住他国的铁骑。”
夏十月的说法,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元顾倒是淡定的很,他知晓夏十月的实力,也更知晓如今夏十月只是给这些南文百姓做个先行的安抚罢了,毕竟,日后她定会将南文收入囊中的。
可封清安,却无法淡定起来了。
封清安看向夏十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猜忌,更多了顾忌。
夏十月一言岂不是代表了东洲的心思,若东洲有朝一日如此,他该如何同夏十月再相处下去,自始至终他都是南文中人。
“这位公子还有其他要问的嘛?”
“没有了。”
公子摇了摇头,直接坐了回去,再也没有心思听着其他人的提问,只是静默下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