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此次自立门户,要图长远啊!日后这些村子也许都归大将军管辖,让他们缴粮纳税,哪个敢不从?这涸泽而渔,对大将军日后飞黄腾达,兴王图霸,那可是大大不利。”狗屎文人抬着下巴,摇着扇子,望着远处,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杜七听到恭维,有些得意,也觉得抢掠得差不多了,村民听到风声或逃或藏,这已经是第三个逃之一空的村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轻轻颌首,说道:“多亏先生的指点,我杜七要是能发家兴旺,自然少不了先生的好处。”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秦先生摆出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大将军龙虎之姿,必有大造化。秦某熟读兵书,正可做初出茅庐之诸葛亮,辅佐大将军建功立业,一展某心中所学。”
“那是,那是,先生大才,赛过诸葛之亮。”杜七点了点头,又装出虚心的样子问道:“依先生之见,这以后该当如何?”
秦先生仿佛成竹在胸,折扇在中一击,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将军可散出消息,每村按人数多少交出钱粮,襄助军资,便可相安无事。若是不从,嘿嘿,大将军的威名之下,怕是无人有此胆量。”
杜七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是以后再来收粮征税,该是如何名义?”
“以前官府是何名义,大将军便是什么名义。”秦先生眼中射出阴狠的光,又谄媚地一笑,说道:“大将军便是这里的王,谁住在这里也要听大将军的。”
“哈哈,没错。”杜七大笑着点头,“平头百姓就是要缴粮纳税,咱们占了这里,就是这里的官府,谁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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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七在狗头军师的指点下,想得挺好。抢劫杀戮得差不多了,已经是凶名在外,这叫震慑。而现在呢,想怀柔一下,收买人心,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第二天黄昏时分,杜七率人马来到油碾官庄村时,准备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下高涨起来。
村里照旧是空荡荡的,粮食财物搬得干净,连老弱也一个也没有。立在村头、路边的木牌上,是诅咒、谩骂和警告。
“土匪,丧尽天良,都是畜生!”
“杀人抢掠,不得好死!”
“杜七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敢过河者,杀无赦!”
“五村集结青壮上千,誓要杀光土匪!”
“妈了*个巴*子!”杜七一脚踹倒了木牌,怒不可遏,“狗胆包天,敢与老子作对,一定要杀光这帮刁民。”
秦先生见杜七正在火头,哪敢谏劝,反倒火上浇油,“刁民,不知天高地厚,不施雷霆之威,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哼,杜七望着北面,咬牙切齿,“明天便过河,让那些泥腿杆子知道爷的厉害。”
…………
河北桥头,孟九成也极目向南望着。
几里外的油碾官庄村亮起了灯火,土匪们已经进村,歇息过后,明日便是一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