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清正高悬,洒下万缕金光,浮玉山巍巍矗立云间,仙钟长鸣,仙鹤翔空。
阮见应如同石刻雕像一般跪在修则院的主殿前,冷意津骨,目不斜视地望着站在身前的冷面师尊。
阮见应淡漠平静的眼神令历言不禁遍体生寒,他打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徒弟,虽算不上厌恶,可那种发自内心的嫌弃却是真真切切,若非说上个理由,大概就是因为这副凉薄的面相,还有偏执内敛的性格吧……
历言起初收阮见应为徒只是看上了他的上品灵根,将阮见应带回修则院亲自教学也并非他所愿,只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徒弟路清歌有求于他,才勉强同意下来。
他本以为明媚开朗的笑脸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有的神情,他喜欢看着十来岁的孩子在他面前奋发努力的模样,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
可阮见应不同,他阴郁、内敛、沉闷、冷漠,哪怕让他提前挑选法器,也丝毫没有身为一个少年人的激动和开心,他只是面不改色地、毫无波澜的看着手中的法器,毕恭毕敬地向自己表示感谢。
他们两个人是师徒关系?根本就是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阮见应永远只会对他说“师尊晨安”、“师尊午安”、“师尊暮安”,语气平淡无奇,无论问他什么,回答的都是言简意赅,拒人于千里之外。
历言甚至从未见阮见应笑过!
什么样的孩子,能在花一样的年纪,连笑容都不愿施舍给别人?
他也很不喜欢林一席,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灵根无法修真,更是因为他是路清歌不愿去修则院学习的原因,是即便凤休师妹偏袒爱护也依然不懂得珍惜的闯祸精,还是阮见应唯一一个愿意主动与之交流的人!
这一次,又是因为他,因为林一席这个祸害,阮见应跪在这里三天三夜,一语不发,他甚至没有一句辩解,无论外人说他什么,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淡淡地抬头看着紧闭的主殿大门。
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儿,怎么可以这么自然的露出如此泰然自若的神情!
实在是讨厌!
历言冷声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和林一席是怎么出的灵宝域?”
阮见应清澈的双眸中荡漾着一丝愧疚的涟漪,可他却没有回避历言的目光,钳口不言。
“你的修为为什么在短短八十三天内,会从虚丹中期提升到金丹后期?!阮见应!回答我!!”
历言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可为了自己的名誉和浮玉的脸面,他并没有降下丝毫威压,他心里清楚,倘若是将阮见应交给戒律堂审,以这宁折不弯硬骨头,怕是也审不出来什么,还会多添流言蜚语。
可如今逍遥仙门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他拦也不是,不拦会更糟糕,他并不想让那群喽啰去叨扰雪院清净,让凤休难堪,可现如今为保浮玉名节,只能使此权宜之策。
既然有弟子传话说林一席已经醒来,那他就直接去雪院问,也好过在这里跟阮见应软磨硬泡的好。
历言抬脚刚要走,却出乎意料地被身前的阮见应拦了下来。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