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到最后,此陇右四郡,却为当初暗地里默默积蓄力量,发展壮大的汉中张鲁与西川刘璋,给趁机劫掠、瓜分占去。”
“遭此一役,当初于国仕心里愤恨不已,自然才因而埋下了,怂恿与主公您联合、西征川蜀的种子……”
“原来当年之隐秘,竟还藏有如此一番故事。那可难怪了……”
曹操听闻郭嘉一番赘述,当下却并未显得不耐,反而面上神情一派浓浓惋惜之色。他轻唤摇头慨叹一番,继而断言开口——
“国仕小儿,毕竟还是太过年幼,想他短短数年时间,便从一位黄巾余孽,扶摇直上东征西讨,及至如今这般、堪可睥睨天下之高位,又如何不会小觑天下英雄呢?”
耳闻曹操这般戏谑笑言国仕之短见,在堂内另一侧站立的夏侯惇与夏侯渊二将,内心本就对此前国仕多次戏耍折辱与他俩,有着诸般憎恨怨念,如今自然也是兴奋了起来,当即齐齐畅笑出声,并同时颇为默契般,朝曹操抱拳请命。
“主公,既然国仕那边有了动作,那么我军自然也不能落后闲着。”
夏侯惇此刻面色果决,径直便是开口毛遂自荐,攘求建言:“主公,您只需给我三千兵马,我明日便出军东讨,拿下阆中、剿灭这一股残余蜀军!”
身旁夏侯渊见状,自家兄弟竟是抢着他,先行开口讨要军功,如此性子本就刚烈急躁的夏侯渊,哪里还会忍得落后,当即便是跟着单膝跪地,正言立下军令状来——
“主公,您也给我三千兵马,五日之内,末将必拿下西城涪县,打通直达蜀军之去路。如若不胜,某甘当军法处置!”
曹操但见本家夏侯二兄弟,此刻如此积极主动,却也不好当即弗了属下的斗志士气,只是径直陷入了片刻的沉吟。
曹操向来生性多疑且行事谨慎,如今要断然更改一贯防卫等候之策略,于此粮草辎重后续补给,并未到至之时,贸然采取进攻手段,多少便会有些令他但觉不稳。
而十拿九稳之稳妥胜势,在这般如今已然陷入了两方长期焦灼之推进拉锯战中,又如何能够轻易便靠等候而来呢?
许是郭嘉也有此想,故而他在但见身侧曹操面色似有迟缓,犹豫不决的档口,便是率先打破沉默,躬身作揖笑呈道:“难得两位将军皆有此战意,主公,依嘉拙断,不若此番便应允了他二人的请战吧。”
“哦?奉孝为何会有此意?我等此番若是分军同时攻袭刘璋两侧驻军,倘或此刻蜀郡之中,对方有所警觉防备,恐非十余日不易攻下,而我军在梓潼兵寡粮断,如何应对南面西川之敌?”
曹操浓眉微挑,耳闻郭嘉突然之间这般笑言建议,且话语中,似乎也满含怡然从容,因而不禁偏过头去,看向他好奇问道。
“主公放心吧,蜀郡成都城内,如今刘璋之子刘循乍将称王,双方势力交织吞并,内乱既生,片刻之间又岂可轻易再派兵攘外?”
郭嘉面色波澜不惊,继续开口说道:“何况在我军侧后方,如今还有着另外一只劲旅,足可遥相策应呢?”
“嗯?奉孝所指,莫非是……”曹操恍然有所想起。
“孙坚手下,刘备之军。”见郭嘉又是习惯性一般止口沉吟,对桌之面,荀彧此刻则是接过话来,容禀答复道。
“哦,是他……我倒是把这位‘墙头草’给忘了嘛。只是——”
曹操言辞犀利,话毕一半骤然压低了声音,继而眸间闪过一抹锋利之色,接着开口道:“两位先生觉得,刘备此人可靠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