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陈到避之不及,当下未有双臂汇拢,格挡于身前,硬生生接下来那来自张绣的勉力反击。
一道肉骨撞击之声,轰然落下,陈到只觉浑身劲力为之卸去,整个人就这般不受控制似的,飞速于空中倒退而去,最后重重地落在了高台之外,将地面一张长桌,都是砸得粉碎。
“哇——靠,好痛!”
陈到此刻哪里还顾及得上去管双臂处,因为硬接张绣两掌而浮现出的红肿。他此刻依旧是手捂小腹,进而年轻俊逸的面庞之上,神色煞白扭曲,口中不住嘟囔叫骂出声。
“什……什么情况啊?”
看台周遭四下,一众围观之文武官员,似乎都还尚未从,方才瞬息之间的变化中,反应回神来。
这此前,眼前这位年轻的白袍小将,不是一直都看似风轻云淡般,压制着对面的长髯大汉打的么,怎么突然一下子,局面就径直反转了。
而且,还直接就在一招之余,就将这场持久对擂,分出了最后的胜负?
莫非是,这位长髯大汉不讲武德,用了什么偷袭对方的法子?
有着这般思忖之人,在场中或许还不在少数,他们之中的某些文士武将,向来对施行偷袭之人,嗤之以鼻,眼下又何如会给张绣好脸色看,于是纷纷投去略显怪异的怀疑目光。
青石擂台之间,张绣此刻依旧跨步站立,双掌呈轰出之态,身形略微有些迟钝。
方才须臾片刻,他自然亦是感受到了,对面这名白袍小将身形动作的游移迟缓。不过他确是理解为,对方过于托大,想要戏耍于自己,这才让他抓住了机会反击。他可不会以为,自己是否胜之不武。
毕竟倘或换了在战场之上,生死相搏之下,谁还会当真给对方留有后手,不做防备呢?
“赶紧将叔至,带下去疗伤吧。”
国仕见状也不做拖沓,当下便是冲身旁随侍站立的张辽,悄然吩咐出声。
张辽领命而去,搀扶起前方碎木场中,仍旧面目难受状的陈到,便是将他带向连廊后院而去了。
“呼——”
张绣缓缓立定起身,自口中长呼出一团浊气来,进而压抑下体内,依旧躁动起伏的气息,努力平复着方才一番激战之余,所消耗的大半体力精气。
他垂首凝目,视线随之看向旷地石阶尽头的前台方向。在那里,如今已是仅有着三人,依旧身形蓦然立于原地,不曾弃权退去。
“你们仨,谁先来?”张绣压低了声音,目光一一扫过台下三将,随之探问道。
“你已连战两场,体力大损,又有所负伤,我等此刻,若以全盛之态与你对擂,只恐胜之不武。”
在旷台石阶之前,三人之中当先迈步而出一人,突然朗声开口,冲高台之上的张绣,抿唇笑颜摇头道。
国仕与身后众文武随即寻声望去,则是见到说出这话之人,当乃昔日董卓手下,所属西凉陷阵营之大将,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