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吴班身侧,还有秦宓为其谋士,佐参军相辅助,更添了这一只人马的难缠程度。
此前于汉中南郑地界,率佯军先动的出发部队,为李典、高览部所率,尚且只能领兵三千。
因为此番无法给予他们佯动部队,分出太多的人马,故而于山林之间潜行,便只能依靠一时,权且拖住蜀军吴班部队,三两时日了。
两军数日之前,便于白龙江、白水关隘附近,有过初度会晤交锋。两军前阵拼杀下来,纵使国仕军马已是训练有素,但在山林高低地势劣差的境况下,还是吃了大亏,死伤过半。
所行当时假意“运粮”部队,都为后续精锐步卒,层层掩护,这才得以借道退兵驻扎,由前锋率军,阻拦抵抗。
只可惜在这般嗜血冲杀之中,国仕之爱将高览,却因坚守不退、寡不敌众,最终为吴班军所生擒。
事后所料,亦不出众人判断。吴班企图劝降高览,然高览何许人也,自冀州血战以来,便始终跟随国仕东征西讨,建立功勋,他如何会阵中叛敌呢?
初平三年八月中,一代名将高览,就此身殒白水关前,令人唏嘘感叹。
“咯吱——”
顺渝水急速而下的一条行船之上,当李典在得知此讯息之时,整个人亦是怒意迸发,浑身发颤,誓要替好友高览报仇雪恨。
“传我将令,调转行船,沿渝水溯流而上,全军冲杀白水关,誓要擒下吴班,替高将军报仇!”
李典此刻身形站立于船头,大手举起一枚印刻有高字的旌旗,长挥舞袖,朗声朝周遭数条行船之中的部曲士卒,振奋高吼道。
“李将军,不可冲动行事!”
在船头棹位将移之际,此刻本端坐于舱内的行军主簿田畴,当即起身步出,朝身前李典,仓促劝言道——
“我方临行之前,曾受军师之令行事,此番只可与阴平守军逶迤周旋,不可与之力敌决战啊!”
“你走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师虽然有令在先,但他何如知晓吾与高将军之情谊。如今高将军为掩护吾等撤退,率数百兵卒舍命抵抗。吾等若不为高将军复此血仇,如何有脸回军汉中?”
“我李典日后,又如何在原冀州将士们面前,树立军威,给予其交代?”
李典当即未曾顾及田畴之劝,抬手将之挥下后,便再行来到一方船尾的大鼓之前,擂锤猛击,随之下令。
“唉……这下糟了!我得速速登岸,派哨骑快马回报于军师才行。”
田畴无奈叹气,当下哪里还顾及得去整理,被李典撕扯乱的衣衫。
他匆忙步入内舱,此刻只待急切书信一封,交予随身侍从,命他登船靠岸之际,便即可骑乘快马,回至南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