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这边厢,文钦与苏飞所率大军,将味县重重包围之际,此刻的建宁郡南蛮王大帐之内,却是歌舞升平,一派热闹之象。
“来,严将军、法先生,再请满饮此盏。哈哈!”
帐中正南一侧的宽阔案几之前,孟获手中捧着一樽特制的大容器酒盏,仰头随即将之一饮而尽,并目光略显迷离地看向前方,肥手一挥,进而冲落坐于同侧的严仲及法正,咧嘴畅笑道。
严仲俊逸年轻的面庞之上,神态古今无波,他亦是端起身前之酒盏,将其缓缓置于面前,细品起来,而观其位于酒盅之下的双眸目光,却已然有着几分深沉。
倒是此刻落座于侧下的法正,终于是忍耐不住内心困惑,急切复问道:“蛮王今日复又宴请我等,却只顾饮酒观舞,丝毫不谈合盟之事,所谓何故啊?”
“诶,说好的今日只叙友谊、不谈政事嘛。我家大王既这般款待于你等,莫不是还将汝家主公,视为敌对不成?”
在孟获身侧,同样端正坐立的夫人祝融,这时见状也忙端起身前酒盏,朝向法正,展颜一笑,解释道。
“呵。我看你家大王此举,虽无意与我家主公为敌,心中却也另想,攀附于国仕所率盟军之阵营吧?”
严仲将身前酒盏,缓缓放下,就势接过祝融所言,当即不由撇嘴质问开口道。
“嗯?严少将军,你这是何意?”祝融闻言双眸虚眯,进而不解问道。
“国仕军所率之使,想来如今,应该同样在你家大王这、王帐之外的城中某处吧?”
在严仲自顾垂眸蓦然之际,身侧法正则是赫然站立起身,将身下长袖猛地一挥,目光凌厉般看向前方,厉然哂笑开口道。
法正这话说得,并不留情面,言语抬高、颇显犀利,竟是将帐中的奏乐之人、以及其间席上的跳舞表演诸女,都弄得惊怵止下动作。
故此在这一瞬间,整座宽敞王帐之中的气氛,伴随着舞乐的骤停,也因而变得凝重压抑下来。
“你们先出去吧。”
孟获抿唇继而品了品酒盏边缘,残留的蜀中佳酿之味道,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酒樽,进而肥手再行一挥,冲身前帐中的诸多奏乐及舞蹈表演者,吩咐出口道。
及至目送诸人退下,当整个王帐之中,此刻仅余下孟获、祝融,以及严仲、法正四人之际,孟获这才撑着身子站立起来,眼神有些迷醉般,紧盯着前方法正,就这般静默注视了许久。
而法正也是怡然不惧,他虽为一文弱书生,但此刻有蜀中俊杰、少年第一将在侧护身,他自然也是对身材魁梧、目光凛然的孟获,并不胆怯退让。
“呵呵,哈哈哈……法先生不愧是蜀地俊才呀。啊,这都让你给发现了。”
孟获大手抬出,朝身前望去、赫然站立的法正勾了勾腕臂,示意他稍待道:“法先生权且坐下暂歇,本王这就去,请国仕联军来使,出来于你二人相见。可好?”
“好啊,那便请蛮王,将令弟一道请来此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