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沛见国仕竟这般关心起自己一个微末下属来,当即心中有所惶恐,不免就要跪下倾诉。
幸而国仕反应甚快,及时出手抬臂相拦,并冲花沛低声嘱咐道:“如今出行在外,你我不必分此尊卑。只需记住在外人面前,你乃我贴身侍女沛儿。”
“是,公子。”
花沛心有感佩,当即便将素手放置盈盈腰肢边,浅浅作揖答复。
“也罢。如今船上缺医少药,我亦只得以真气渡体,暂且护住郑宵心脉,防他外伤加重。你便在此静守,勿要让船上任何人,来此打扰。”
国仕回转身形,简单冲花沛嘱咐了两句,进而一声幽叹,便是掩门入内了。
自然,他本愿嘱花沛以潜影秘讯,联系如此身在汉中的另外两名七星姐妹成员,但细细思量一番之后,国仕还是压制下了,对于益州战局现况的关切在意。
如今需得解决眼下他这边的麻烦,不可再分心叨扰花沛。
待三人顺利行至许昌城中,想来便可重新恢复传信通讯,获悉来自蜀地的战报了。
……
如此一路悄然顺河前行,一日一夜的时间便是这般安然度过,再无琐事。
这边当国仕三人所乘之商船,在来到许昌城廓以东的渡口处时,他们则选择了下船独行。
在渡口便雇佣了一辆马车,国仕这才命花沛护送昏迷之中的郑宵,前往许昌先走,而自己则是留在渡口边,复杂断后。
他需于此,静伫守候两个时辰,倘或确信无人追击而来,方才能够放心随上。
只是国仕这般多留了一个心眼的揣测,果真不假。
在由他们所乘商船继续南下,驶往陈国之际,很快便在其后,又是有着数条艨艟,沿河顺流而去。
这数条艨艟船头处,负责划桨之人,一席黑袍裹身,在那入夜之际,掩盖于河面之上雾气中,远远令人看不清其身形模样。
但国仕因着极佳的夜视能力,却是将他们大略分辨了出来。
这数条艨艟之中,所乘坐的,必然正是那夜,于官渡古战场旷野处,出手偷袭于他的那十余名黑衣高手。
看样子,他们觉察的速度亦是极快,在那不大的中牟县城内,搜寻一番未果,便也机敏一般反应了过来,通过简单打听,便同样顺延着河道,继续追击南下。
“这帮家伙,如此锲而不舍追击于我,看来都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啊。那幕后雇佣他们之人,地位实力,定然极其不凡。”
国仕身形藏躲于渡口岸边的一棵树干之后,借由前方河畔高茂的草丛掩盖住视野,他则双眸虚眯,就这般静静看着那数条艨艟,以颇快的航速,继续朝南驶去。
按照国仕简单一番心算推测,恐怕不消再去一两个时辰,他们便会追上此前,自行三人所乘坐过的那艘商船。
不过所幸的是,国仕所携郑宵、花沛二人,在上船之时,皆是隐匿了身份,易去了妆容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