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自听得范春突然正色下来,便也在错愕片刻之后,似倏尔想到了什么,竟将脑袋微垂,目光扫向了对方身下小腹处。
这般用意,俨然是在揣测,莫非是她竟有了?
“呸!你瞎想什么呢,收起这些心思!”
瞧见郭里竟第一时间又想到那里去了,范春当即冷啐了他一口,脚步再次后退,恍惚摇头之间,这才径直开口解释——
“你听着,我怀疑公孙汜他……”
“哟,大哥,原来你竟将五嫂带到了此处欢愉?可莫忘了御敌一事啊。”
就在范春即将沉声,向郭里严肃提及公孙汜可能心存异心之事时,后者便恰逢此刻,同样追至这方旷地凉亭处,并朗声开口笑言,将范春对话打断。
范春柳眉皱凝,当即身子便是退后开去,俨然有藏躲于郭里身后之意。
而公孙汜走近见状,也不多言见有何举动手段,兀自不过同样在这方石桌旁选择坐下,目光四扫开去,同时探问一众喽啰:“寨中各处可有何异常啊?”
“禀二当家的,一切井然有序,各处山头物资充沛、守备齐全。”
其中当先答复那位下属,乃是一名麻衣大汉,亦是那日将马超打落悬崖之人——
这雄风寨中的五当家·田然。
“那便好。”
公孙汜浅缓点头,面带深意,转而眼角余光斜瞥过郭里身后的范春,这才又将视线,重新凝回郭里处。
“二弟,可别胡乱说笑。你嫂子这是关心我,给我送酒水来了不是。”
郭里上前,同时亦盛了一碗给自己的二弟:“来你也解解渴御御寒,这茶尚温。”
“那便多谢大哥了。”
公孙汜仰首将之接过,倒也并不做作迟疑,随即一饮而尽,重新站立起身。
“倒是好茶。不过五嫂一介妇人,还是不要待这前院处了。我着人替大哥送你回房可好?”
他便又是再度笑言,语气倒显得颇为尊重平和,看不出丝毫方才出手狠绝的迹象。
言讫,公孙汜负手摇头,意味深长般在瞥了田然一眼之后,便径自抬眸离去了。
“二弟稍候,为兄还有问话要详询于你,一起去往山前步道瞧瞧去。”
郭里这时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时未尝理会范春,跟着同样追了出去。
留下范春在原地望向前后并肩行去的郭里、公孙汜二人,她心头倒也不禁涌上一丝慨然——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人家兄弟二人关系如何,又与她这样一位外人有何干系呢?
不管公孙汜对郭里是当真手足情深,还是表面逢场作戏、实则暗怀鬼胎,有所算计,这都不干她的事情,她也并不在乎郭里的生死安危。
如今既然自己觅得机会,便要先行闯下山去,将讯息寻机传递回汉中南郑城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