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与那人大略对上,便觉察出他功夫竟是颇为不弱,完全不似一名普通小卒。
而且对方身法同样也是颇佳,来回闪躲之间,也竟一一避开了来自范春的挥剑劈刺。
想来若非是碍于范春手中之剑太过凌厉锋锐,只怕他早便予以还击,而非一时未尝回神,在当下一味闪躲了。
只是这一晃时间耽搁之下,他竟掠上顶部毡帏之后,绕道旁侧,往郭里之处,冲击袭来,想来是瞧中了此刻郭里身上有伤,准备捡软柿子拿捏了。
可孰料他在迫近郭里身前之际,却是陡然更改了方位,待得郭里将背上所负的吴重姑且放下,准备迎战那人时,那名士卒竟是就此横刀划破,冲上了顶去。
只见他将手中所执长刀横划,竟是破开了这方中军大帐顶上的毡布,整个人咕溜一般,便径直撺掇遁去!
原来他方才这般作为,只是为了迷惑范春与郭里,实则却是更改了路数。
而他这样脱逃出去,想来必回将此刻的帐内之事,倒与其外的许褚知晓。
“糟了!快,再也耽搁不得分毫了。再不走,可真就一个也逃不掉了!”邓艾出言催促道。
“是啊郭里,不要纠结这些了,眼下就相信他的话吧。”范春也在一旁劝说道。
“好,我们走!”
郭里眉头紧皱,经一番简短的再三纠结权衡之下,最终也只得姑且妥协,择身便要重新去驼扶身旁的吴重。
“想要逃么?看你们还能去到哪里!”
一道阴沉话语之声,阴恻恻般飘荡而入,恍惚间伴随一道人影窜入大帐之中,也即闻破风之声,呼啸跟入。
此刻竟已是于旦夕间,再度冲入帐内一人。
观这人同样手持流星双锤,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色阴翳,身披战甲,却仍不显颀壮。
乃是许褚帐下一名得力偏将,卞喜是也。
卞喜自然也是受逃脱之人传讯,得知了帐内所发生之事的大概,知晓敌首想要遁逃,因而一时匆忙之下,不及回程禀报,决定先行闯入拿捏对方,将郭里擒下之后,再行出外讨功。
瞧着这人面容阴鸷,神态肃杀,范春便觉其并不好对付。
而她那柄毒匕倘或还在身上,定能寻机刺伤对方,将之一击致命。
只可惜方才因着当做暗器操使,却是被她给径直掷出了帐外的地面角落。
而现下想要再行拾回,已是断然不能。
“郭里,你带他先走吧,我留下拦阻这人。”
范春不知怎的忽然心头涌上一丝悲愤怆然,也不再顾及许多,早早将生死抛诸脑后的她,唯一挂念的亦不过是马超的生死罢了。
但在她心底深处,她却始终冥冥坚信,马超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就这般轻易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