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不是问一个四岁孩童。

跟在暇灵身边的女主人连忙解释道：“见过太尉大人，太尉夫人，请两位莫见怪，只是今天是中元灯节，暇灵想请你们一同去城中观看灯海，这才寻了过来。”

中元灯节是大魏国的传统节日，在这个节日里，魏国人一般会戴上精挑细选的面具上街看灯海，然后到河畔放河灯祈求来年愿望成真。

在温情软磨硬泡的攻势下，终于把慕寒给说动了，两人披着同色的大氅行走在城中的长街上，两旁是浩瀚的灯海，有文人赋诗猜谜，高谈阔论，有艺妓作曲抚琴，言笑晏晏。

他们慢慢往前走，一路新奇的玩意惹得温情移不开视线，同时，路上的行人也在打量他们，甚至有那大胆的姑娘故意扭着曼妙的身体走到慕寒不远处，娇笑着将一方香帕扔在他的身上，就连他周身阴冷的气息也无法抵挡他那张面容对旁人的杀伤力。

温情哈哈大笑，眼中星河涌动，“我家夫君总是如此容易招惹登徒子可如何是好？”

慕寒睨她，并不理会。

越过一条长街，是若水城有名的海市，两岸环绕着若水河畔，城中的男男女女都捧着河灯到河畔祈愿，潺潺的河面上漂浮着瑰丽的色彩。

“公子，夫人，要不要来选一款面具？小店的面具都是手工绘制的，物美价廉。”小贩热情地招揽生意。

温情望着琳琅满目的面具，心下一动，在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你这面具怎么卖的？”温情挑拣出两张问道。

“诶，夫人真是好眼力，这两张面具是我们若水城最知名的画师的作品，我给个实价，四两银子如何？”

“四两银子，你这是黑店啊？”

“哪能啊，这面具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而成，又是知名的大画师亲手绘制图案，四两银子是良心价，不过我看夫人是诚心想买，就三两银子吧！”

小贩见温情不说话，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二两？”

“一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

温情以一两的价格买下了面具，心中却蓦然咯噔了一下，平日里砍价习惯了，遇到这种看人下菜，漫天要价的情况不由地条件反射，她忘了她如今的身份是郡主栖霞，平日里连现银都没用过，又怎么会懂得砍价。

这么大的破绽是她不该有的纰漏。

温情心中懊恼，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拎着面具，笑脸盈盈地回过头来查探慕寒的神色。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良久，温情将一张洁白玉石材质的面具扣到了慕寒的脸上，笑着说道：“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温情又买了两盏河灯，提着纱裙到了河畔，加入放灯祈愿的行列。她选了一个绝佳的好位置，将手里的河灯推了出去，微风拂动着河面泛起涟漪，河灯也顺着涟漪摇曳到远处。

“夫君，你也来许个愿望。”温情回过头来朝着那张玉石面具莞尔一笑。

“你真能相信这所谓的河灯，能够让你愿望成真？”慕寒冷冽的声音在面具里嗡动。

“这就是中元节的习俗啊，把愿望寄与河灯，河灯会把它带给神明的。”暮云山庄的女主人一早就给她细细讲了中元节的来历和习俗，节日习俗呢，也就是人们对美好未来的一种祈愿向往而已。

慕寒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