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论无辜与否,此刻都正在承受着不该属于它的灾难。巍峨的宫殿顷刻间化为焦土,惊恐的人们四处逃窜,却不知道哪里才是安身之所。
其实,不过是徒劳挣扎而已,这个世界要毁灭了,逃去哪里能活命?
余思靖终于从贺兰白脸上看到了一丝波动,不由得心情大好,勾起唇洋洋自得道:“是啊,真的撑不住了。怎样,爱民如子的皇帝陛下,看着你的子民一个个痛苦死去,你却无能为力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贺兰白森森然的瞥了她一眼。温情径直手起肘落,将她捶晕了过去,哭笑不得的望了她一眼:“事还没完呢,你把她捶晕了,找谁要解决的法子?”
“我看不惯。”温情撇了撇嘴。
看不惯有人这么对你说话而已。
贺兰白笑了笑。
温情被那仿佛写着“好好好我什么都懂”的迷之宠溺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咳了声,又道:“行了,在我面前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不信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兰白叹了口气,倒是没顾得上打情骂俏了,幽幽道:“即便是我,大概也只能让这个世界再维持几天这样的状态了。”
温情皱了皱眉头,几天?这满目疮痍的大地,留下几天来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倒数自己活着的时间么?
屋子倒了,倒数自己日子的时候还得风餐露宿,这未免太残忍了点吧?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贺兰白轻笑:“你们那儿是不是有句古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温情知道,贺兰白平时沉默寡言,故作轻松的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受一些。倒弄得她不好意思再苦着脸了,勾唇,戏谑道:“陛下当真学识渊博。”
明黄色的袍子被尘土沾染,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即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竟也生出了一种同生共死的感觉。与这个世界同生共死,与这些才做了他们臣民没多久的人们同生共死。
帝王高大的身影立在苍穹之下,仿佛顶天立地。他闭上了眼睛,双手结印,远空仿佛有远古的梵音在传唱。
温情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不可否认,不论是慕寒自己,还是贺兰白这个皇帝的皮囊,都十分出众。而此刻,这份出众被神圣加持,有如远古的神祉降临,让人不敢逼视,又心生向往。
在现实世界还没谈过恋爱的温情,那颗被丢在角落里的春心,猛的一颤,悠悠的仿佛飘在空中。
老脸顿时一阵发热。温情忙欲盖弥彰的轻咳了声,也一脸严肃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祈祷着。
空中扬起的尘埃似乎听到了某种召唤,飘扬着回到了地上。轰隆隆的崩塌声也缓缓停止,逃窜的人们茫然无措的停下来,看到了高处如天神降世一般的帝王。
“是吾皇与皇后救了我们!”
不知道谁先这么喊了一句,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激动,仿佛要哭出来了一般。紧跟着,幸存的人也纷纷朝着两人的方向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