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命的嘴角忽然带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然后竟然伸出手摸了摸胡冰冰的头,说了句:“没事,别担心。”
那宠溺的动作俨然便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陈惜命说完话便抱着小陈陈大步而去,一路上尽是西北军投来的复杂目光。
第二天一早,天光未亮。
陈惜命安顿好小陈陈之后,便身穿银甲,提剑而去。
住所之外,整整三千雪狼卫已经整装待发,人人脸色坚决肃穆。
“出发!”
随着陈惜命一声令下,三千匹“雪余”战马迈开了脚步。
雪狼卫行进至西北要塞正门口之时,陈惜命却突然发现看守大门的士兵竟然也穿着银甲白衣。
“将军,我等等候多时,随将军调遣!”
陈惜命闻言皱眉,但是下一刻城门开,暴雪来!
西北要塞之外静静地伫立着白茫茫的一片,若北国雪原一般壮丽!
整整八万骑兵!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最前方的人银甲白衣,整齐如雪狼卫。
而那些没有银甲的将士,也都身罩白袍!
一个骑兵将领策马而出,高声道:“将军,西北军八万骑兵铁骑皆已经换上白衣,另有七万轻重甲步兵与后勤补给已经于昨夜起行,此刻应已到大黑山关口之外!”
“我西北将士愿随将军血战草原!”
下一刻,一面大旗自军中升起,一个迎风飞舞的“命”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陈惜命望着那雄壮的八万铁骑,又回头望了一眼西北军大营,骤然喊道:“目标草原,出发!”
雷鸣般的马蹄声顿时响彻西北大地!
西北军大营中唯一的一座高楼之上,胡飞背手望着城门的方向沉默不语。
身后一个亲卫问道:“将军,难道真的不管管吗?”
胡飞轻轻摇了摇头道:“在西北军中,没人可以撼动他陈惜命的地位。”
那亲卫又道:“可是……此事若是传到了昊京城?”
“就说是军事操演,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胡飞的语气很平静。
那亲卫追随了胡飞多年,是胡飞最信任之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属下不解,您为何……恕属下直言,您为何如此惧怕陈将军?”
“不是怕,是敬!我和他认识十七年,他共救了我二十次性命,若没有他陈惜命,便也就没有我了……”
“可是将军,若真的与草原打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胡飞冷哼了一声道:“只要那些草原人不是傻子就不会开战,一个手握十五万大军的陈惜命,足以荡平草原!”
……
草原,金狼王庭。
穆萧萧紧张地盯着还昏迷着的竹落雨。
在治好了金狼王的伤病后,金狼王便对穆萧萧等人礼遇有加,并提供了最好的药物。
穆萧萧立刻便为竹落雨解毒疗伤。
昨夜用过药后,竹落雨便一直昏迷至今,如今已经一整夜过去了。
而穆萧萧也守了一整夜。
第五临舒来到穆萧萧身边,递给了穆萧萧一杯水,投来关切的目光。
穆萧萧轻轻拍了拍第五临舒的手,说道:“放心吧临舒,姐姐没事。”
说完话,穆萧萧又瞥了一眼在一旁鼾声如雷,睡得正香的孟琅。
轻哼一声撇嘴道:“哼,男人还是靠不住。”
突然,孟琅竟然吧唧了两下嘴,傻笑了两声,含糊不清地说:“嘿嘿嘿,小萧萧,来给小爷乐一个!”
“你……”穆萧萧气得脸色通红。
就听到孟琅继续道:“别害羞,反抗是没有用的,来让少爷亲亲……”
穆萧萧再也忍不住,一脚踹醒了孟琅。
孟琅猛得坐起身,满脸迷茫地喊道:“谁?发……发生了什么?”
突然看见穆萧萧杀人般的目光,顿时浑身一紧,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看着我做……做什么?”
穆萧萧挑着眉毛说:“你刚才做噩梦了,还不谢谢我把你叫醒?”
孟琅闻言顿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额,那个,我正做梦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呢,唉,差一点,就差一点啊!我马上就要胜利了。”
说着话孟琅竟然又躺了下去,说:“我再睡会儿,看能不能把梦接上。”
“你敢!”穆萧萧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响起,竹落雨终于醒了过来。
“竹大哥!”
看着穆萧萧脸上毫不做作的关心,竹落雨心中满是温暖,哑着嗓子说:“萧萧,此恩此情竹某记下了。”
一旁的孟琅突然伸过脖子道:“老竹啊,你可算醒了,兄弟我可是守了你整整一夜了!”
没等穆萧萧戳穿,竹落雨已经笑道:“孟兄,你的恩情我也记下了。只不过,下次睡醒记得擦干净口水。”
孟琅立刻去摸自己的嘴边,一脸尴尬。
竹落雨却又说了一句:“另外,观你额头汗珠细密,必是夜晚盗汗,恐是肾阴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