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声断喝响起,一个身穿铁甲虎背熊腰的军士迈着大步走到了穆萧萧几人身前。
竹落雨立刻下马赔笑道:“不知这位军大哥有什么吩咐?”
那壮汉眉毛一挑,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说:“你喊谁大哥呢,俺今年才十六岁!”
此言一出,穆萧萧几人都是一脸诧异,眼前的壮汉浓眉大眼,但却是满脸络腮胡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少年郎啊。
似乎是看出了几人的意思,那壮汉尴尬地咳嗽一声道:“咱家吃得好,长得着急,你们有意见吗?”
“军大……人说笑了,我们怎么敢有意见。”竹落雨险些再次说走嘴。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来我乐羊国又是准备做什么?”
没错,此刻穆萧萧几人已经来到了乐羊国的边关。
对于草原人,秦国防备颇深,单单在西北便驻扎了十五万大军。
而乐羊国驻扎的军队便要少上许多了,毕竟从国力上,乐羊远远逊色于天下第一强国的秦国。
除了国力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乐羊国地处东北,天气严寒,多山地丘陵。
而草原上的牛羊马匹正是乐羊国所需要的,因此与草原人之间的贸易便显得尤为重要。
但是与此同时,乐羊国又严令商队不准向草原出售金属铁器。
草原之上盛产好马,也盛产骑兵,但是唯独缺少铁矿,这便制约了草原军队的发展。
就算乐羊国的皇帝再昏庸,也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
何况据传闻,乐羊国二十年前登基的小皇帝乃是乐羊建国至今最贤明睿智的君主。
之所以称之为小皇帝,是因为当年先皇暴毙,新皇被迫登基之时尚且只有十五岁。
这已经是乐羊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皇帝了。
竹落雨赶紧笑道:“回大人。我们是乐羊国的商人,家父经商多年,无奈家道中落,赔光了家中所有钱财,而且还负债累累。”
“我们兄妹不想眼看家族破败,便瞒着父亲想去草原做些草药生意。”
“本来听说金狼王庭的大王一直在收购各种名贵草药,便决定去碰碰运气,可是哪曾想天不遂人愿,苍天睁眼却偏偏玩弄世人……”
竹落雨声情并茂地讲着,脸上一副壮志难酬,满心悲愤的表情。
看得身后孟琅一个劲撇嘴,凑近穆萧萧耳边小声嘀咕:“这家伙不去唱戏白瞎了。”
孟琅口中呼出的灼热气流打在穆萧萧的耳垂上,使得穆萧萧一阵不自在,赶紧推了孟琅一下说:“闭嘴!”
而此刻那个壮汉却一脸不耐烦地对竹落雨说:“打住,说事儿就说事儿,别和俺扯那些没用的。”
竹落雨被呛了一句顿时尴尬,干笑了两声才说道:“我们兄妹走错了路,绕过了金狼王庭进了西北沙漠,却遇到了马匪劫走了所有货物。”
“我们也是侥幸遇到了草原军队才得以活下来的。”
那军士眉毛挑了挑问道:“哦?那俺问你,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到的马匪啊?”
“差不多一个月前。”
壮汉军士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刀指向了竹落雨的脑袋说:“撒谎也不打个草稿!”
竹落雨惊诧,他自问所说天衣无缝啊,怎么会被眼前这个有些木讷的壮汉给看出破绽呢?
壮汉撇嘴道:“告诉你,几个月之前那片沙漠上就已经没有马匪了,你们竟然不知道?”
穆萧萧闻言也是一愣,在马上道:“军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有马匪的!”
“编,接着编!那片沙漠的所有马匪都已经被秦国的雪狼将军给杀光了!”
几人都是一惊,就听那壮汉接着说:“听说是有一股马匪绑了雪狼将军的外甥女,不对,是女儿,也不对,好像是情人……”
“总之吧,人家冲冠一怒为红颜,把马匪杀了个片甲不留,听说鲜血把沙子都染红了一大片啊!”
“你们又去哪遇到的马匪?说,到底是什么人?”
穆萧萧坐在马上整个人已经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冲冠一怒为红颜,为的是哪般红颜,不就是自己吗!
原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多日来被埋藏的心结再次被抛到了明面上。
竹落雨无奈,陈惜命所做的一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等这件事传开的时候,他们已经上路去寻找明月花了。
“看你们就不像什么普通商人,更不像乐羊国的人,乐羊国就没有蓝眼睛的姑娘!”
竹落雨暗叹一声:“百密终有一疏啊,怎么就把临舒给忘了呢?”
没有办法,竹落雨只好用出了自己的底牌。
袍袖微动,一枚小巧精致的令牌出现在了竹落雨手中。
壮汉接过令牌,一看之下顿时大喊出声:“哎呀俺的娘呀!”
“嘘——”竹落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过关进城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话恭恭敬敬地将令牌递了回来。
竹落雨笑着接过令牌,招呼其他几人上马离开。
过了这边关不远,纵马骑行大约半天的路程,便有一座乐羊国的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