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肚明,魏无极一定是要将自己与孟琅带去前线威胁穆威的。
试想一下。
当两军交战之时,秦军突然发现己方将领的女儿,和大将军之孙一同被擒,那对于士气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不可估量。
所以穆萧萧心知,必须在到达前线之前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谈何容易啊?
夜里,孟琅斜倚在椅子上,眼神深邃,向竹落雨问道:“竹子,距离到达前线我们还需要多久?”
竹落雨眉头微皱道:“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十天足矣。”
孟琅轻轻点头道:“十天,希望一切来得及。”
“什么?”竹落雨疑惑。
孟琅站起身说:“我们必须从这里逃出去,我已经……”
孟琅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士兵的声音:“竹神医可休息了吗?”
竹落雨与孟琅对视一眼,走过去打开了大帐的门。
门口处此刻正立身站着一个军士,见到竹落雨立刻恭敬地行礼道:“竹神医,我家主子身体抱恙,犯了旧疾,请神医过去看看。”
竹落雨面露疑惑说道:“白日我还见过魏将军,他的身体很好啊,怎么会突然抱恙呢?”
那军士淡淡一笑说:“不是魏将军,是我家女主子。”
竹落雨回过头与孟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尽是不解。
转身对着那军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前方带路。”
“竹子!”孟琅突然叫住竹落雨。
“小心啊……”
竹落雨轻轻点头便随着那军士而去。
两人转过几顶大帐,来到了一处极为不显眼的营帐之前。
那军士突然停下脚步对竹落雨说:“竹神医请吧,我家主子正在里面等候。”
竹落雨点头掀开帐帘便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大帐,竹落雨便是一愣,他的面前正被对着他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深吸了一口气,竹落雨叹道:“竟然真的是你。”
这道身影竹落雨太熟悉了,正是乐羊璟。
乐羊璟转过身子,脸上带着一丝浅笑,说:“见到我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啊!”
竹落雨却问道:“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早就识破了萧萧他们的身份。”
乐羊璟摊了摊手,十分可爱俏皮地道:“是你先骗我的啊。”
“他们是我的朋友。”竹落雨的表情十分严肃。
“可是他们是我的敌人,你知道乐羊国现在每天要有多少儿郎战死吗?”
乐羊璟一步步来到竹落雨面前说:“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你朋友所在的秦国,如果牺牲他们几个能换来成千上万条性命,我觉得值得。”
乐羊璟此刻已经收起了那副俏皮模样。
而竹落雨则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呢?双方各为其主,站在乐羊璟的角度,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随后乐羊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别客气,坐吧神医。”
竹落雨却皱着眉,一动不动。
乐羊璟眼珠转了转抓住竹落雨的胳膊,似撒娇一般道:“哎呀,快坐吧,别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显摆自己长得高啊。”
竹落雨无奈被乐羊璟按在椅子上。
乐羊璟则赶紧倒了两杯酒,递给了竹落雨一只银色酒杯道:“请吧。”
竹落雨皱眉看着她,却是不动,问道:“你不是旧疾复发吗?怎么还喝酒?”
“关心我啊?”乐羊璟凑近了竹落雨,满眼的星星。
竹落雨则叹气一声,扭过头去。
乐羊璟噘嘴问:“你是不是怕我在酒里下了迷药啊?怕我对你做什么?”
竹落雨猛得转头反问:“你一个公主说出这种话不害羞吗?”
乐羊璟则不以为意道:“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是不放心这酒我就先干为敬。”
说着话酒杯一举,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竹落雨无奈只能喝了一杯酒,乐羊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放下酒杯竹落雨问道:“乐羊国到底为什么与秦国开战?”
乐羊璟立刻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你错了,不是乐羊国与秦国开战,而是秦国要与我乐羊国开战!”
说着话乐羊璟站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盯着竹落雨说道:“我乐羊国久居北地,这里是我们乐羊百姓世世代代生活的祖地,我们从未有过想要侵略他国的想法。”
“况且无论是财力还是军力,我乐羊自问都不是秦国的对手!”
“单单是秦国镇北军驻扎在边境的三十万铁骑便足以令我乐羊国不敢有什么想法。”
“竹神医,我且问你,我乐羊为何要挑起战争啊?”
竹落雨一时之间语塞,皱眉问:“你的意思是……是秦国先挑起的事端?”
乐羊璟斩钉截铁:“正是。”
“起因呢?”竹落雨不解。
乐羊璟闻言冷笑了一声说:“起因重要吗?他秦国想要打你可以找出一万种子虚乌有的理由,就如十七年前的陈国一般。”
此时此刻乐羊璟英气逼人,完全是一代巾帼英雄。
挥了挥手,乐羊璟语气坚定地道:“我乐羊虽然无意侵犯他国,但若是别人主动挑衅,我北方男儿也个个铁骨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