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年纪都不小了,十七年前那场战争他们都经历过,自然知道陈惜命是谁。
这其中以吴事非脸色最为难看。
就在几人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侍卫惊慌的声音:“报——”
随即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花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被狼撵了还是见到鬼了?”
那侍卫单膝跪地面色焦急,喊道:“启禀诸位大人,乐羊国大军压境了!”
花戬没好气地道:“大军压境?有多大的军啊让你这么慌张?又不是第一天打仗了。”
“回将军,来军共有十万!军旗之上绣着一只展翅血鹰!”
穆威脸色巨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喊道:“魏无极——他来得好快啊!”
从穆威的表现中便可以看出,这魏无极绝对是名不虚传。
可是没想到那侍卫接着说道:“而且……而且他们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这次问话的竟然是穆萧萧,因为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使得她此刻手指都隐隐颤抖。
“孟大将军的亲孙子——”
……
今天的琴乐城外依然雨丝轻飘,初春的雨似乎时不时便会飘上两场,来的时候轻飘飘,走的时候也轻飘飘。
琴乐城城墙之上,一队队秦国镇北军的士兵表情肃穆地注视着城外,手中的弓已经拉满了弦。
城外,此刻正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地看着琴乐城,那血红色的铠甲在春雨的洗涤下显得更加鲜艳。
魏无极手持方天画戟坐在枣红马之上,紧紧盯着琴乐城的方向。
而在魏无极大军之前此刻正立着一根根长矛,其上挂着近三千颗人头,正是孟家的无明卫。
在魏无极的左侧,立着一个巨大的木质十字架,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披头散发地被绑在十字架上。
那男子正是孟琅!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只是此刻的孟琅十分的狼狈凄惨,身上那件本营华丽的衣袍此刻已经被鲜血浸透。
一根绳子套在孟琅的脖子上,使得他只能仰着脖子,费力地呼吸着,任由雨丝打在脸上。
一张英俊的面庞此刻也是憔悴不堪,隐隐有一道伤疤斜斜地挂在脸上。
咽了口唾沫,孟琅艰难地开口说:“魏无极,老子渴了……”
魏无极转头看着孟琅冷哼一声说:“怎么?雨不好喝吗?”
“淡得很,不如酒好喝。”
“哼,孟公子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有闲心嘴硬?你的嘴当真比你的骨头还硬啊!”
孟琅依然只能仰着脖子,斜眼看了魏无极一眼说:“多谢魏将军过奖。”
见魏无极没有反应,孟琅接着说:“魏无极,你难道不应该请我喝顿酒吗?”
魏无极怒极反笑,问道:“为什么?说说看。”
孟琅伸了伸脖子,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了一些说:“因为老子救了你的命。”
“何出此言啊?”
孟琅斜眼说:“我将穆萧萧那傻丫头从你手里救出来就相当于在救你命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穆萧萧与西北雪狼陈惜命的关系可是不简单啊!如果让陈惜命知道你抓了穆萧萧,老子和你打赌,他一定会来杀了你!”
魏无极冷哼:“陈惜命?你认为我会怕他?他若是来了,我便扒了他一身雪狼皮!”
孟琅不屑道:“别被人家拔了鹰毛才好。”
“我早就想会会他了!”魏无极恶狠狠地道。
孟琅咳嗽了一声说:“别怪我打击你,你不是陈惜命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魏无极冷笑。
孟琅扭过头望向天空说:“好奇心会害死你的。”
就在这时,远处的琴乐城墙之上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喊声:“孟琅——”
孟琅仰着脖子,看不清前方,但是从声音已经判断出那就是穆萧萧。
用尽了力气,孟琅仰天大吼了一声:“为夫在此!”
城墙之上,穆威花戬,吴事非,公羊雄尽皆到场。
而穆萧萧在听到孟琅那熟悉的浑话后,则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用力扣着城墙上的石头,眼眶之中泪水不断打转。
终于穆萧萧再也忍不住,扶着城墙,扯着嗓子喊道:“孟琅,你个混蛋!”
身旁穆威皱眉道:“萧萧,这是两军阵前,女孩子家家像什么样子?”
而孟琅在听到穆萧萧的骂声的时候竟然笑了出来,甚至笑得很开心。
魏无极端坐在马上,冷笑道:“孟公子,看来你的苦心白费了,你舍命救的姑娘对你好像不太友好啊。”
孟琅则是轻叹一声说:“魏无极,你懂个屁啊!一看你就是个老光棍,是不是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啊?”
魏无极怒哼一声说:“这就不牢孟公子费心了。”
孟琅则死皮赖脸地笑着说:“没事,不懂我教你啊!这所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以后你要是找了媳妇……”
魏无极接话:“我怕我这一脚太重,把自己又踹成孤家寡人。”
孟琅闻言便是一愣,不可置信地惊道:“没发现啊魏无极,你还挺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