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穆萧萧震惊地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
厨房中传来小葵的声音:“怎么了穆姑娘?”
穆萧萧脸上的震惊未退,急忙道:“哦,没……没事。”
花崆摆手让穆萧萧坐下,才说道:“陛下不知道花间与二哥的关系,便下令招花间进宫为妃。”
“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呢?毕竟那可是大秦国的皇帝!”
穆萧萧忍不住问:“她同意了?”
花崆饮了一杯酒说:“由不得她不同意。”
就在这时,穆萧萧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惊道:“我想起来了,那年昊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年二哥受伤回来的第三天,传出消息陛下将与新妃成婚。”
“但是在成婚的前一天,新妃却在揽月河自杀了,那女孩……”
花崆点头道:“那女孩就是花间。”
“她死了……”穆萧萧眼中淡淡泪光闪着。
“这期间我想花间与二哥见过面吧,但具体他们聊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花崆说道。
停了片刻,花崆才继续说:“我只知道,那一年在揽月河畔多了一间妓院,名叫醉花涧!”
说完话花崆猛灌了三杯酒。
之后才又说道:“其实每年二哥都会送来大量的钱财来此,但都被老葵拒绝了。”
就在这时候,小葵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笑道:“厨房里没什么东西,随便吃些吧,就当我送的好了。”
穆萧萧点头微笑,但是此刻的她还哪有什么心思再去吃东西了呢?
红颜命薄这个词似乎格外适合花间姑娘。
而穆萧萧此刻的心中还在想着其他的事。
又是皇室,似乎每一段再与皇室扯上关系之后都会格外的凄惨。
两百年前的百一书与曦月是这样,两百年后的竹落雨与春雪也是这样,而现在秦非玉与花间姑娘也是如此。
这令穆萧萧对于大秦皇室的态度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
昊京城醉花涧的顶楼之上有一片禁忌之地,这个楼层最角落的一间房间总是锁着门。
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入,这是醉花涧的明文规定。
曾将有一个富家子弟在醉花涧喝醉了酒,无意间走到了这间房间的门口,结果第二天这家曾经在昊京城商界有着不小地位的商户人家就被赶出了昊京城。
后来听闻那个富家子弟因病死在了路上。
此时此刻,秦非玉正坐在这间房间中的窗口。
窗外可以将整个揽月河畔的风景尽收眼底,远处水天相接处有一座规模不算太大的庭院,这从这里刚好可以望到。
那间庭院之中一年四季都开着不同的花,花香四溢如人家花海。
但是奇怪的是那间庭院总是锁着大门。
周边的人家都认为那是哪个大人物避暑的别院,只有少数的几人知道,那其实是一座……
坟墓。
那间庭院本来是秦非玉在十六岁那年回京之前提前找人买下来的,是准备送给栾花间的。
后来花间姑娘跳了揽月河自杀,秦非玉便将花间埋在了那庭院之中。
这么多年,秦非玉只是在这醉花涧之上远远地眺望着,却从没有在去过一次。
因为他怕,他心虚,他愧对于花间,他不敢在面对躺在里的人儿。
这些年一直都是由秦非玉最忠心的部下秦墨在打理那里,每逢过年过节替秦非玉上几柱香,送一些贡品。
秦非玉望着那庭院,手里握着一枚已经有些发亮的铜钱。
这是花间留给秦非玉唯一的东西。
秦非玉至今还记得当年花间将这枚铜钱送给他时的情景。
当年花间虽然气愤于秦非玉对她的欺骗,但还是在秦非玉出征西北之前将这铜钱送给了他。
双眼渐渐朦胧,那个八年间不断回荡在秦非玉脑海中的画面再次浮现。
花间俏脸含霜地站在秦非玉面前,缓缓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枚被红绳绑着的铜钱。
随后将铜钱递到了秦非玉面前。
“给你!”
“花间,这是什么?”年少的秦非玉脸上带着疑惑。
花间依然冷着脸,显然还在生气。
“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买什么首饰,母亲便将这枚铜钱当做一个吊坠一直给我戴着。”
“母亲说这铜钱会保佑我长命百岁,逢凶化吉的。”
“你就要出征了,先借你用两天,回来记得还我……”
思绪回到现实,两行泪水从秦非玉的眼角滑落,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钱,指节都已经发白了。
“花间,我该把铜钱还给你的,那样你就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嘴唇剧烈地颤抖了两下,秦非玉将铜钱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亲吻了一下。
“你知道吗花间?这铜钱真的保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