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烁摇头道:“从没有,在这次之前,我甚至以为皇弟和爱妃都死了……”
陈惜命叹息道:“如此便是东宫殇给你写的信被杨家截下了,这次从中找出线索,一路摸到了那个地方。”
“怎么会?”东宫烁惊问。
陈惜命道:“怎么不会?若是用人传信便抓人,若是用鸽子就更方便了,鸽子会回到自己主人那里的。”
东宫烁一下抓住陈惜命急问道:“将军,关于我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惜命没有隐瞒,将之前遇到东宫殇并救下那个将死的婴儿的事都说给了东宫烁。
东宫烁听着陈惜命的叙述,整个人已经愣在了原地,就如同是一尊冰雕一般,在这盛夏时节显得格格不入。
就如同过往每一天的陈惜命于这个世界而言。
陈惜命没有打扰东宫烁,而是静静地走到窗边,听着雨声沙沙,如同曾经爱人的低语。
东宫烁的嘴角开始只是轻轻颤抖,后来越来越剧烈,然后是双手,再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房间中只有雨声沙沙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东宫烁就那么无声的颤抖着,大滴大滴对的泪水从东宫烁的眼眶滑落。
陈惜命回头看着佝偻在地上的东宫太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便是曾经自己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宫烁,就是那个赠与自己照夜玉狮子的东宫烁。
他在做什么?
他没什么没有哭出声,仅仅是因为痛彻心扉,当然有这个原因,哪一个男人听到自己深爱的妻子死得那么凄惨的时候回不心碎呢。
那颗心就像被揉碎后又被踩了一脚一样。
可是他为什么捂着自己的嘴?
陈惜命眉头越皱越紧,他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哭声。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陈惜命沉声道:“这里不是皇宫……隔墙无耳……”
这一句隔墙无耳就像是点燃最暴烈的烟火一般。
“啊——”东宫烁凄厉的哭喊声震得陈惜命都跟着脸庞轻颤。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陈惜命的目光望向了东宫国的帝都的方向,心中暗道:“杨佑,你到底是怎样的对手呢?”
“小雨——我……是我负了你啊……”
东宫烁,这位未来的东宫皇帝此刻就那么跪在地上,手指甲扣进了地板中。
小雨?
就是那个姑娘的名字,就是曾经东宫国太子妃的名字?
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名字,一个永远死在异国他乡的东宫姑娘。
“小雨,小雨……”陈惜命忽然将目光望向窗外的烟雨蒙蒙。
奇怪,这个季节若是下雨,该是大雨才是啊。
这突如其来的雨丝是从遥远的秦国边境飘来的吗?
那个山间,那个坟冢中,那个长眠在地下的太子妃……
那个叫小雨的姑娘带着小雨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前最爱的男人。
陈惜命将手伸到窗外,感受着那柔软的雨丝,心里却没来由一阵烦躁。
看着空中渐渐要跃出云层的太阳,陈惜命眼中一寒,心中怒道:“贼老天,你连这么片刻的光景都不愿给这对恋人吗?”
似乎真的被陈惜命所震慑,那太阳又隐进了云层。
一阵清风吹来,惊雨丝吹进了房间,陈惜命识趣地让开窗口,让那些雨丝轻抚在东宫烁的脸上,身上,心上……
东宫烁还在哭着,用力砸着地板,雨水与泪水混为一滩。
窗外的雨有些急了,风也有些急了。
陈惜命忽然喝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她死得伟大,她没有给你丢人,她为你们东宫国留下了血脉!”
“一个女人都如此,你就只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