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贺的哭喊声即使是在宰相府之外都清晰可闻。
声音之凄厉简直可以用荡气回肠来形容了。
仿佛那无尽的委屈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爷爷——孙儿太苦了!”
西门贺披头散发地冲进了西门恣书房,脸上涕泪横流。
一冲进书房西门贺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西门贺是西门恣的长子长孙,俗话说大孙子老儿子。
就是说在后辈里这最小的儿子与最大的孙子最是得宠。
西门家也不例外,西门恣平时对着西门贺几乎是宠上了天,已经到了溺爱的程度,西门贺小时候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据说当年华龙城里有一家青楼很是红火,但是青楼的花魁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一向只是歌舞。
但是当时正值年少冲动的西门贺翩翩就是看上了那位清高的花魁姑娘。
结果不知是言语还是肢体上有所轻薄,被那位花魁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一个耳光。
可谓是丢尽了面子。
按说这种事不好生长,又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在大街上被哪个世家子弟打了都可以理解为恩怨。
在青楼里被花魁打了,这传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
但是西门恣硬是在西门贺的软磨硬泡下利用自己宰相的身份给那座青楼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最后查封了。
虽然查封青楼这种场所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是从那之后呢?
这朝野内外便传说一种声音,说西门恣一生的名誉恐怕就要因为他那个倒霉孙子而晚节不保了。
可是西门恣毫不在乎,依然是宠着西门贺,才使得西门贺如今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三世祖了。
可是今天西门贺一进门顿觉不妙,平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爷爷若是听到自己的哭喊声,早就跑出来“迎接”自己了。
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可是今天西门恣非但没有那么激动,反而端坐在书桌后,面沉如水啊。
西门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的孙子一副被抢劫了一样的狼狈模样,平时的心疼今日竟然荡然无存。
反而觉得西门贺这副做派令他心中生厌,不由得心中暗叹:“唉,都是平日对他太过骄纵了,才至酿下如今的大祸。”
“怎么了?”强忍着心里的烦闷,西门恣问道。
西门贺先是因为西门恣的语气一愣,随即话还没出口,哭声已经响了起来。
“憋回去——”西门恣怒喝一声,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能说就说,不能说就走!”
那个“滚”字,西门恣终究没有说出口。
西门贺愣在原地许久,才委屈地说起事情经过,将自己如何被陈惜命欺负吃了一天的西瓜,如何被杨袤打掉了两颗牙尽数说了出来。
声情并茂,催人泪下啊。
西门恣在听到陈惜命三个字的时候,书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捏住,心道:“果然如此。”
“爷爷,你给我做主啊——”
西门恣缓缓起身,来到西门贺面前,阴沉着脸问:“西瓜好吃吗?”
“啊?”西门贺一脸茫然。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扇在了西门贺的脸上。
西门贺捂着脸,都被扇蒙了,自己那位从来就没有骂过自己的爷爷竟然打了自己。
“爷爷,你干什么?”西门贺大喊。
“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将我西门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啊!”西门恣怒目而视。
西门贺不明所以问道:“我……我怎么了?”
西门恣恨铁不成钢地一甩袖子说:“算了,赶紧去整理仪容,随后随着我去登门致歉!”
“去哪啊?”西门贺茫然问道。
“大将军府……”
却说穆萧萧一行人随着杨赞一路而去,竟然自苍龙大街直接向着城南而去,随后竟然径直出了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