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下来便是终点,有些人生下来便是终点。”
宁桐看似在重复一句话,可是却又不是在重复一句话……
宁桐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迷惘,一丝疯狂。
“为什么我就要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我而死,为什么我活得如此艰难?为什么他们就可以纸醉金迷?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我常常在想,许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障,才使得我这辈子受着煎熬之苦。”
“生来的不平等就像是一条条冰冷的锁链,无情地穿过我肩胛骨,将我牢牢捆在耻辱柱上,奢望着有一日哪个无聊的好心人赏我一把钥匙……”
所有人都因为宁桐的话而动容。
宁桐深深叹息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了穆萧萧等人,淡淡一笑。
“我爹常常告诉我,金钱权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人只要活出自己的价值,便是老天爷也要敬畏我们。”
“那时候我便问他,他有没有活出自己的价值?”
“爹总会低头抽着烟袋锅,不发一言,然后在良久之后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可以更好的。’”
“我从小就立志从军,因为想要不重新挨饿,就该给自己找个翻身的机会。”
“东方城的私塾实在太贵了,我读不起也不喜欢读,寒窗十载不如战场上替将军挡上一刀。”
“都是赌博,有人用青春赌,有人用命赌。”
“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前者还可以重新来过,后者血本无归……”
叹息一声,宁桐接着说:“十七岁那年,我如愿从军,借着爹爹当年在军中的战友,我有幸被按排进了禁卫军预备役中。”
“在那里我遇到了两个人,都和我年纪相仿,一个人是如今的皇帝东宫潮月,一个人便是杨佑。”
“什么——”穆萧萧惊呼出声。
宁桐点头说:“你没听错,我早就认识他们的。”
“只不过那时候我们三人便不平等,我只不过是个跟班的,东宫潮月是军中体验生活的太子爷,杨佑也是与他早就相识。”
“有一次意外,我们遭到了土匪,我没有如愿替将军挡上一刀,也没有幸运地替太子爷东宫潮月挡一刀,我替杨佑挡了一刀。”
“那一刀险些杀了我,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便被扔进了山崖下的死人堆里。”
“我摔伤了脑子,即便后来侥幸醒来,却失去了记忆。”
说到此处,宁桐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幸福。
“我不知该怨恨,还是该感恩,失去记忆的那三年,我遇到了一个姑娘,一个我深爱一生的姑娘。”
穆萧萧与陈惜命心中震惊,没想到宁桐竟然还有一个爱人,可是却并未听说后来的杨佑重新娶过妻子。
难道他并没有将那个女子带在身边。
宁桐没有继续说关于那个女子的故事,而是接着道:“三年后一个偶然我恢复了记忆,当天便急着去东方城找我的父母。”
“没想到……没想到……”
穆萧萧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恐怕大事不好。
果然宁桐接着说:“东宫潮月继位后大肆兴建土木,最震惊世界的便是那条东方城中的大运河。”
“我的父母被抓去修运河,累死在了干枯的河床中。”
穆萧萧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而宁桐则是满脸恨意。
“下令的是东宫潮月,监工的是杨佑,我用命替他们挡刀,他们却害死了我的父母!”
“我恨!我很这个东宫国,恨这个东宫国里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人!”
“当天夜里我便提着刀冲进了杨佑的居所,可惜没能见到杨佑还差点被家丁抓住打死!”
“当时我便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毁了东宫的一切,我要还东宫百姓一个干净的世界!”
叹息一声,宁桐接着说:“我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晚我便逃离了东宫国,一路向着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