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命冷笑了一声,然后就那么冲天而起,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和角木蛟硬碰硬的时候,他却瞬间躲开。
然后继续向着空中飞去,越来越高。
“想跑?”蛟龙冲天而起。
陈惜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不过他的声音却开始在天际回响:“这世界本就是众生的世界,那些妄图超脱众生的存在本就不该存在。”
“老天爷睁眼看了太久,却难有作为,今日我替天行道,还世间一片清明——”
“今夜之后,众生头上再无神——”
话音刚落,原本的黑夜骤然被照亮,亿万柄闪烁着金光的长剑自空中攒射而下,尽数射在了角木蛟化为的巨蛟之上。
角木蛟再难前进分毫,痛苦的嘶吼声响彻人间。
昊京城中,所有人都看傻了,天涯海角喃喃地道:“这是天罚啊!”
终于那如同流星一般的光剑消失在了天地间,角木蛟化成的巨蛟也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定在空中。
一道光束如闪电一般俯冲而下,陈惜命手握长剑自角木蛟头顶一路斩下!
待陈惜命重新回到九头鸟与饕餮中间的时候,巨大的蛟龙瞬间破碎,一同破碎的还有天极山那引以为傲的护山大阵!
天极山所有的修士都狂喷鲜血,有些甚至当场便化为了血雾。
陈惜命眼神冰冷,长剑前挥,淡淡地道:“一个不留——”
九头鸟与饕餮同时冲了过去!
“华年——”心月狐绝望地喊着。
“下辈子做个好人,还有,我叫陈惜命。”陈惜命话音刚落,长剑便已经划过了心月狐的喉咙。
如同陈惜命所说,这一夜之后天下再也没有了天极山。
……
天边终于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陈惜命坐在一座断崖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的朝阳,然后将饕餮铃也系在了九头鸟的脖子上。
“老伙计,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你,走吧,去属于你的远方……走吧……”
鬼车鸟九个巨大的头分别蹭了蹭陈惜命的脸,随后毫不犹豫地振翅而去,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而去。
陈惜命抬起长剑,横在胸前,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陈惜命——”一声娇喝响起。
陈惜命诧异地扭头看去,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极速冲来。
“你还没死?”陈惜命问道。
“你混蛋!你就这么想我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秦国长公主,天下第一剑客鹤一白,秦凰。
鹤一白冲到了陈惜命面前就要去抢陈惜命手中的长剑。
陈惜命躲过喝道:“你做什么?这把剑你拿不得,拿了你会死的!”
鹤一白一愣问道:“你……你在乎我?”
陈惜命冷笑一声说:“我只是不想你爹你娘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鹤一白沉默了一下说:“反正你就是不能死!穆萧萧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陈惜命冷冷地看着鹤一白。
鹤一白将穆萧萧那夜在城头说得一切都告诉了陈惜命。
陈惜命听完眼眶泛红,然后起身看着手中的剑,猛地随手一扔,长剑化为一个光点,不知去向,不知落在了何方。
“你做什么?”鹤一白惊问。
陈惜命拍了拍手说:“没什么,走吧……”
……
三年后。
西北。
这里本来漫天黄沙,人与黄沙为伴,一直被称为是苦寒之地。
可是三年之前,雪狼卫回归。
随后这里竟然多了一片又一片的森林,一年又一年,各国开始不断向着西北输送大量的人力物力,植树造林!
只因为当年陈惜命留下的一句话:西北的黄沙太多了……
在崇山峻岭之间,藏着一片不知尽头的桃花林,漫山遍野的桃花终年不谢,宛如神迹一般。
桃花林中,有几座小木屋,屋子边炊烟袅袅。
屋子后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
鸟语花香,桃花灼灼,溪水潺潺,当真人间仙境一般。
屋子之前,四个孩子正在玩耍。
最大孩子眉清目秀,已经是个俊俏的少年郎,他叫陈晨!
还有两个孩子长相上有八九分相似,一男一女。
最小的小男孩不过三两岁模样,此刻正捏着一个红苹果追着那三个大孩子急道:“想想哥哥,香香姐姐,你们等等我!”
喊着喊着便急得哭了出来。
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绝美女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奈地喊道:“小陈陈,你们照顾下歌儿,别总欺负弟弟!”
陈晨立刻委屈道:“鹤姑姑,歌儿跑得太慢了!”
这做饭的女子正是鹤一白,而那个叫歌儿的孩子本应该是大秦国的储君,秦歌!
屋子后面。
在桃花林深处,有一座看起来极为整洁的坟。
墓碑上写着:爱妻穆萧萧之墓。
陈惜命身穿一身淡蓝色的衣衫,坐在坟墓边,看着那墓碑嘴角带着笑。
“萧萧,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有两朵完全相同的桃花?”
陈惜命的脸上还戴着那画着桃花的面具。
“你看这里漫山遍野的桃花,我猜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每一天,一定会有一朵完全相同的桃花飘进我的怀里,我会给那朵花取名……”
“萧萧。”
然后陈惜命从怀里取出了一卷竹简,打开竹简,陈惜命满脸幸福,因为他终于看到在竹简的最后一行写着:
未完待续。
“萧萧,你说过的有了你之后我的世界便不再空白,以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白衣将军了,只有一个等你归来的二叔……”
合上竹简,封面上清晰地写着:萧萧春雨润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