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两人夫唱妇随,安梦眉梢抖了几下,阿公看着那两人却笑得乐呵呵,“外面又下雪了?”
此时两人已经过来,白一“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苏童一边坐下一边皱眉头,“年年如此,真是让人无奈呢,我家小阁那边的屋顶都被压塌了,很不容易修嘞。”
阿公笑,“瑞雪兆丰年么,现在很多地方冬季连雪都见不到,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童哼哼一笑,没再说及这个话题,只是转过脸来眉头微蹙,“好歹是夙敌,打我打了那么多天,过生日也不喊一声,怕我跟你抢蛋糕怎么地?”
方才白一正在旁边坐下,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扑面而来,安梦此时正对此有些走神,被人埋怨两句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笑笑,“平时我也没怎么过过生日,要是阿公不说,我自己都忘了。”
苏童直摇头,叹口气,“都说女生日子过得精致,我看你也精致不到哪里去,自己母亲受难日都能忘了。”
他不说,安梦还真想不起那个女人,他这一说,安梦也不过只想了想那个女人,没有说话,阿公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只将这一页书翻过,招呼人快些吹蜡烛,他饿了。
安梦没有想过自己十八岁生日会是这么度过,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快乐,不曾记得那个男人和女人给自己准备过蛋糕,特地备好过一顿圆满的饭菜,就连当初自己的那个风铃,还是放学的时候自己央求那个男人买下的。虽然同学朋友之间有时也会互相庆祝,但心中总归有些失落。
白一的生日要早她一个月,安梦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跟他们虽然不像现在这样熟识,但起码也交集了不少,自己居然没有过问骨这件事情,今天他们两个为自己庆生,多少让她有些内疚,苏童只笑,“一一生日向来都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怎么能容下别人,尤其是个小女人,是吧一一?”
白一没理他,只顾低头吃饭,安梦瞧一脸“谄媚”的家伙,指了指他脑袋,苏童,“干嘛?”
安梦,“你的小辫子。”
苏童摸了摸后脑勺,有一缕头发翘了起来,“怎么了?”
安梦,“翘到天上去了。”
苏童,“……”
一直到十一点,小小的生日“宴会”才算是结束,被苏童那家伙抹了一身的蛋糕,安梦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窗上的风铃发呆。已经四个月时间,那个男人和女人没有一点点的消息,他们甚至都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然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算是经常回想起,自己却也没有给他们打过一个电话,或许如同阿公所说,自己是个十分倔强的人。
可是,当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的时候,安梦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们两个,哪怕是其中一个能够打电话过来,就算是跟自己说一两句话,自己也心满意足,可时间一分一秒已经将近十二点,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已经有了自己各自的家庭吧,工作太忙,生活太忙,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更不会记得她是哪一天出生,现在多大,可能在十八年零十个月前的那一天,自己不过是上帝不小心弄丢,然后恰巧砸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天降人祸,从那个时候他们就是不喜欢自己的。
可为什么,最后还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