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美术班的事情确定下来,就到了元宵节,那天晚上镇子里更是热闹,烟花炮竹从天色刚暗下来就没有停过,挑着花灯的小孩子更是满街跑。那天虽然没有下雪,但地上的积雪已经足够渲染氛围,在早早就被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大城市里,安梦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一幕,甚至连小孩子挑着的花灯都还是点蜡烛的。
这就是原汁原味吧,要比那些充电的有意思多了。
站在门外看人放烟花,白一和苏童从岗上下来,苏童手里挑着一个自己做的灯,半根萝卜挖了个洞,倒一些汽油煤油什么的,再放上一根棉线点燃,一个萝卜灯就成了,虽然这个蛮有意思,但是拿在一个即将十八岁人的手中,还在上下左右的不停晃悠,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像个十八岁的智障儿童……
那天晚上一直玩到很晚大家才回去,已经十一点多,安梦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还时不时传来的炮竹声,想着刚才苏童说的话,或许再过个几年,这里也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想到那个时候这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肯定就要受到外界的重视,环保现在倡导的那么疯狂,也许现在能够看到的热闹场景,到那个时候就只能回忆了。
社会在发展,为了发展,有时候得放弃过去某些美好的东西,这不禁让人觉得可惜,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苏童生日的时候,安梦是没有资本去买那些十分昂贵的礼物给他,想着人家也不缺那种东西,就想要凭借自己画小人的功底给他画一张肖像画,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后肖像画确实画了出来,只是效果有些不太令人满意,后来经白一之手稍微修改了一下,就装好给人送了过去。
直到打开的时候,安梦才知道自己的画给改成了什么样,原本好好地一张小人图,结果被改成了二次元的拔刀剑客,甚是巧妙地运用了各处败笔,添加物品丰富画面,甚至拿一支只能表现黑白灰三色的铅笔,渲染出了血色残阳的色彩。不知情的苏童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咬在嘴里的棒棒糖险些一口吞下去,十分愕然这位小女人的进步,不过后来也就知道了,这分明就是他家一一的风格么,只是没有道破而已。
白一当真是什么都没送,故此苏童又“哭”了一大场,擤鼻涕抹眼泪的哭诉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换不来他一点真心,看着他尽情放肆的表演,安梦觉得自己应该建议他考虑一下影视班,现在那边正招人呢。
不过很明显,苏童对于那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相对比,什么都比不过他的春秋白日梦。可安梦知道,他是一心将精力放在了学习上,正如当初阿公所说,在内心深处,他并不想在这个灵泊这个地方呆一辈子,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家一一不一定会留在这里,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就失去了人生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