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路才放开她,伸出双手用力捧着她小小的脸蛋,低头靠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重重地说:“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你走了,我一个人,一个人...”
游向晚简单地回他:“不会。”
他听了,眼泪直直掉下来,双眸湿漉漉地看着她,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恳求:“永远?”
失忆,孤身一人,被不知名的恶势力追逐,甚至杀害的恐慌。
她能够明白他的无助,伸手摸向他头顶,轻声承诺:“永远。”
他露出笑容,然后低头,迅速地印上她的双唇。
只是印上,凶狠地印上,没有暧昧没有情,欲。
游向晚压制全身的暴虐因子,只猛力推开了他。
他在她的一推之下,撞上身后的青砖墙壁。
咚一声闷响。
她用力擦着嘴唇上残留的酥麻感,恼火地说:“我原谅你的情绪失控,下次,不可以!”
路揉着后脑勺,定定看着艳丽精致又鲜活的她。
天那么黑,灯这么暗,人心那么险恶。而他的她从天而降,降落在他的身前,为他遮挡满天风雨。
奇异的,一股难以名状的浓烈的感情涌上心头,热到发烫,热到他有点晕。一整天的惶恐害怕不安在她的愤怒声中消失殆尽。
他不颤抖了,心不慌了,双眼璀璨,然后有如满天烟花绽放。
看着她的恼怒,他狡黠的笑意在眼中聚拢:“虽然我失忆了,但我知道,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所以游游,不要不甘心。”
游向晚恼羞成怒,拍向他的后脑勺:“现在是逃命,你给我来言情?合适吗?啊?!”
他轻笑出声,声音沉如大提琴,
他承认,在这一刻他是快乐的,极快乐。
游向晚没时间和这个家伙蘑菇,推开缠上来的他问:“下午怎么回事?怎么逃出来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会傻傻地待在里面,挖掘机来了也不吭声。”
谁知道他这么贼,不仅出来了还带走了电脑和衣服,省了她好大的麻烦。
路蹲下,把地上的华为电脑捡起来递给她:“说来话长...“
下午一点多挖掘机队伍就进棚户区了,当时他还纳闷外面为什么这么吵,从窗户缝里竟然看到了三台挖掘机缓缓穿过桥洞,机子上一个人拿着扩音器在广播。
路当时就懵了。
没有提前贴告示,没有作群众的思想工作,一下子就开了挖掘机来了,还都穿着正规的工作服!
他直觉有危险。
打电话给游向晚却没有人接。
时间非常急,他决定马上走,而不是出去与挖掘机面对面说道理。可门从外面被反锁了的,情急之下他用刀把厕所里的排气扇给劈了,然后扩大洞口,从里面钻出去,从屋后逃了。
游向晚轻开口:“抱歉,因为柠檬要休息,我手机没有开声音。”
路不以为意,继续眉开眼笑得像一个傻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担心死我了,是吧,对吧?我折的飞机你看到了,是吧?对吧?害不害怕?很担心我很害怕我出事是不是?”
她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只打开行李箱子,把里面的一瓶维他命水拿出来,把电脑放进去,然后把里面所有的衣服拿出来堆在地上,再从中抽出来一条深蓝色大长裙:“把水喝掉,然后换上它,钻进箱子里。”
这条裙子把他吓到了,进箱子这个办法更把他吓到了。惴惴地问:“游游,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