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向晚撇下周元,下楼,找了一辆共享自行车飞快地向波士洗车店骑去。
这一路上狭窄又曲折,人流密集,卖夜宵小吃的小摊子也分布得七零八落,只有自行车或者摩托车才能灵活地穿梭其中。
根据方位,她会先经过波士店,然后再往小区方向走,就可以与路在半路上相遇。
她骑得飞快,带动着冷风吹得脸颊生痛,慢慢地,随着脚踏一圈圈的转动,她的心慌了起来。
路的反应不正常!
她比平日晚了两小时,他在家里等了她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等不到她,心慌意乱之下跑了出来,他没有变装?
他接了她的电话,明知道她就在烟火街,却没有主动来找她!
他说,他在去往波士洗车店的路上,叫她去找他....他在路上...是因为他...走不动了?
这么一想,车头猛地一晃,她差点摔下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收到他的位置共享。
回拨他的电话,通了然后马上被挂断,接着就再也打不通了!
短短两分钟时间里,她想得很多,手抖,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不断告诫自己冷静,更加冷静...翻身上车将车子骑得更快。
一路风驰电掣,十分钟后到达波士洗车店门口,黑灯瞎火店早就关了。稍停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奔去,心急如焚。
驶得飞快,却一直关注着四周,一看到有人围成一团心里就狂跳,就怕在里面看到倒下的路.....
路身体一向不弱,但在她的心里,她是保护者,路是被保护的人。
冷风直往她的围巾和衣袖里钻,连同着里面飙出的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直到她的眼角瞄到路边的一抹熟悉的白色。
“呱吱——”一阵急刹,车轮刮过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马路边的两个路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也仅仅是一瞥,然后耸肩漠不关心走了。
游向晚把车子扔在地上往回跑。
在那里,半米高的小桂花丛上面挂了一件她买的白毛衣,他的白毛衣。
花丛底下,他蜷缩着一动不动,上身仅穿一件打底长T恤,衣袖处沾满血迹!
瞥到一抹红色,游向晚一阵天旋地转,她用力闭上眼睛,尝试着把这片刺目的红色从眼前赶走,尝试着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几秒后重新睁开眼,稳稳当当地走过去,边走边快速脱掉身上的大衣,情急之下扣子都扯掉了一颗。
她扑到他身边,用大衣把他整个包住。
“路~~”她唤他。
他并没有睁眼,只是粗重的呼吸声扯痛了她的心。
额头灼热,发烧了!
游向晚快速地帮他把大衣扣上一颗扣子,再脱下自己的围巾,围住他的头和脸,松松地在他的下巴上打了一个死结。
然后把花丛上的白毛衣扯下来,自己穿上。
她走到十米外的马路边招手拦了一辆的士。面对司机疑惑想拒绝的表情,她淡定地和司机解释:“我朋友喝太多酒了...”
司机见两个都是女人,不是报纸上说的“捡尸”人,挥挥手让两人上车。
在小区门口大榕树下车,她半拖半抱半背他下车,看到同一栋楼五层B室经常去打麻将的大妈,她请求她的帮助。
...
她将他放在床上,将暖气开到最大,用湿热毛巾替他抹身降温,强迫着半醒半睡的他喝了退烧药。
在帮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时,那里的血已经凝固了粘在伤口上,连皮带肉被清理着,血又大滴大滴地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