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时候,外界一片大好,是利顾集团发展最迅猛的时期,顾泽凯的兄长走了,他的父亲中风,母亲不原谅他。
利顾发展最迅猛,相对应的是顾泽凯最艰难的时候,是他一生中的至暗时刻。除了失去家庭的温暖,他还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姑娘。
胡峰陪他走过高山深海,深知那段回忆的沉重,声音也沉了下来:“那是他们不了解你的骄傲。”
顾泽凯是极骄傲的。
他认为他能赢了他兄长,他就一定会赢了他,为此用尽手段不在话下。但正因为他的骄傲,他不允许脏点,他要堂堂正正地赢。
他怎么会将丢掉自己的骄傲,却使手段让他兄长出事呢?
一路沉默。
顾泽凯摇手:“那些都过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内斗在我们家,并不算罪无可恕,只要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我都可以当作没有看到。”
他接着说:“两虎相争在顾家是非常正常的,一山不容二虎。因为我兄长的酒驾去世,所以我是宁愿相信顾忆希是被冤枉的。”
所以,顾漠希出事后,他为他找来全球最专业的医学天才救治顾漠希,并竭尽所能护他周全。
但他不认为顾忆希是这一切的主犯。
顾泽凯:“顾忆希犯的最大的过错是,动摇了集团的根基。”
集团的根基是贸易。
顾氏的职责由始至终只有一条,就是保存贸易,千方百计发展贸易,状大贸易。
贸易是利顾最根本的根基,不能动摇,没有之一。
顾漠希的数码Digital为贸易带来发展,本可以为新时代的贸易带来活力。但顾漠希留有一手,连同杨万里玩了一把乾坤大挪移的把戏,但只能说无功无过。
反观顾忆希。
在顾泽凯住院期间,他拿集团的15%的股票作为筹码,先是抵押8%给李道一,后抵押7%给银行,套现。
套得的现金八成用于开拓便利店,二成用于开展国内的面料建厂。
而利顾以贸易起家,不事生产,贸易为王!
顾忆希动摇了集团的根基!
顾泽凯:“我不得不弃他,不再给他机会,因为他与集团的成长方向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说法在企业上更是行得通的。
顾泽凯一路进了自己的卧室,在胡峰的协助下躺好,等待稍后医生的过来例行检查。
胡峰:“老爷....”
他欲言又止。
顾泽凯:“老胡,你是想问顾漠希今天大喜的事吗?”
他继续说:“游丫头是一个好丫头,看到我不慌不巴结,甚至理自气壮地吼我,禁止我吃红也烧肉,还敢用力掰我的腿,说我痛得哼哼叫像一头猪....她力气是真的大。”
胡峰点头。他也极喜欢游向晚,就像一个正在上升的小太阳,一回来就会将整个老气沉沉的顾宅照得生机勃勃。
“不可否认,她比小柔更合适漠希。小柔太软了,制不住漠希这个小魔头。”顾泽凯叹息。
胡峰:“游小姐和白小姐都是世界上少见的,非常优秀的姑娘。”
顾泽凯:“小柔去深造了,和我说回来后会将白家发展光大,叫我照看一下她的外公....她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白敬亭这个死老家伙啊。”
那是另一段故事,胡峰不敢多话。
“今天本应是大事的日子,却出了这一点事。老胡,你觉得会和忆希有关吗?”
胡峰还是不敢多话。
顾泽凯自问自答:“答案是什么不重要,我不是善心的人,但还是不希望敢对我大吼的姑娘不受到人世界最恶的对待。”
此时,医生到门口了。
顾泽凯也停下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只交待了最后几句:“老胡,如果游丫头出事,漠希这个家伙看是会将天捅破,然后他也会焚烧掉自己。”
“但这一次,我不会让集团落在忆希手上了,即使将整个集团毁去一半,我都要忆希一无所有。”
“帮我约陈律师和李律师过来,我要改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