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画勾唇浅笑,优雅疏离道,“本公主原本便是来寻灵珑耍玩的,午膳自该是备在璃园。何况听闻之事向来做不得准,本公主从半年前便不碰那些个鸭掌鹅掌的,倒是劳烦杨姨娘和紫凝费心了。”
杨玉燕讷讷地道了声“是”,极其尴尬地退至一旁,连带灵紫凝也闹了个大红脸,有些羞恼地看了杨玉燕一眼。自个儿丢脸子也就罢了,还偏得拉着她,这下可好,马屁没拍成,倒拍在了马蹄子上,真真是丢脸至极。
杨玉燕受着灵紫凝的责怪,心内不由地冷哼。
她掌管丞相府多年,乃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事实。往常来了宾客,皆是由她出面安排。旁人怎么想她不管,反正没人敢当面儿下她的脸子。
这会子,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连这点子眼『色』也没有,竟连客随主便的规矩也不顾,真是白瞎了一副花容月貌,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公主。
至于这声“杨姨娘”,哼,杨玉燕完全不在乎。
自从灵珑回府后,自从古灵儿来往宾客后,杨玉燕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回。虽每次听着都心如针扎,可扎着扎着便习惯了,甚至为身为姨娘却掌管偌大相府的名声,隐隐自豪中。
杨玉燕想着想着,忍不住挺直了腰背,一个克死了亲娘的公主,到底比不得受宠的公主懂礼数,她倒要看看她以后能如何金贵。
墨连画看着杨玉燕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发笑。她自小在宫里长大,看到的眼『色』还少吗,就这点子道行也敢拿出来显摆,亏得是赶上古灵儿这般不争不抢的当家主母,换了旁人,怕是早被折腾得骨头渣也不剩了。
墨连画自是没兴致同杨玉燕计较,一个仗着娘家势力作威作福的主儿,若同她计较,没得失了自个儿的身份。
墨连画虽如此想着,可心内却难免膈应。堂堂一国丞相,竟然娶了个这样的姨娘。莫说长相比不上嫡妻,就连这风度也真够令人倒胃口的。
墨连画到底年幼,那满含讥讽的小眼神儿忍不住便飘向了灵翰霆。
灵翰霆只觉一阵羞赧,不由尴尬地低下了头。
场面颇有些尴尬,灵珑扯了扯墨连画的衣袖,娇俏道,“一会子说来感谢我,一会子又说寻我耍玩,你这公主倒真是任『性』。我自不管,你若寻我耍玩,必得带着耍玩的东西;你若来感谢我,必得带着可心儿的礼物。若两者皆没有,你便带着缨儿回宫去吧。我今日出了丑,可不耐烦伺候你。”
墨连画点了点灵珑的额头,朝着古灵儿控诉道,“夫人,您快瞧瞧快瞧瞧,平日里她惯常无形无状,今日被人撞破了本『性』,倒赖到我头上,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您可不能偏心,到底给我评评理。”
古灵儿笑着颔首,眼见灵珑敢同公主此般笑闹,便知二人的关系果然够亲密。她虽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可到底为灵珑交到新朋友感到高兴。
古灵儿想通这些事儿,对待墨连画的态度自然不同以往。她先是拢了拢灵珑鬓角的发,接着便『摸』了『摸』墨连画白皙的小脸,打趣道,“公主,臣妾老眼昏花,哪里评得了这样的理,横竖你二人都在这里,倒不如私下里博弈去,若输了,自没有旁人笑话,若赢了,便是该打便打,该骂便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