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儿与灵翰霆有往来的消息,即刻便传到了杨玉燕的耳朵里。此刻她正在梅洛苑里皱眉发呆,听着这般消息,顿觉胸腔间的闷堵之气愈发憋得她喘不过气来,索『性』捡着不值钱的物件狠狠地砸了几件。
绯浓见室内物件砸得差不多了,可杨玉燕的火气似乎依旧没发泄完,忙将怀里的丝绢帕子递给她,还贴心地拿了把剪刀过来。
杨玉燕邪狞地笑笑,拿起剪刀用力剪着那丝绢帕子,室内一阵刺啦刺啦地声响,少时,那丝绢帕子便被剪成了一条一条的,莫说修补,竟是连拼接也不能够的。
杨玉燕将帕子丢在地上,畅快地笑了,绯浓却看着那几近碎片的丝绢布,心惊肉跳地垂了眉眼,夫人今日的火气,怕是顶了天了。
杨玉燕脾气暴虐,又善妒善猜疑,若不是绯浓想出这剪帕子的方式供她发泄,这梅洛苑怕要和芳菲苑一般,日日倒腾着添补装置了。
绯浓小心翼翼地踱步过去,壮着胆子从杨玉燕手里将剪刀夺了过来,这才忍不住开口道,“夫人,您何苦这般,老爷和那古灵儿到底没见着面,再说,这许多年的隔阂,岂是说消减便消减的,您自该放宽心才是。”
杨玉燕挑眉笑了笑,娇恋地『摸』着自个儿的双手,嘴里嘟囔道,“绯浓,你不懂,这男人天生便犯贱,你越冷着他,他便跟那闻见荤腥的猫儿似的巴巴地黏上去,你越待他好,他便觉得一切皆是应当应分的。你且看这些年,那古灵儿何曾给过老爷一个好脸『色』,奈何老爷就是喜欢她那副装模作样的丧气模样,夫人我,怕是比不得了。”
绯浓见杨玉燕净说丧气话,与平日那掐尖要强地『性』子颇为不同,忍不住凑前『摸』了『摸』杨玉燕的额头,见她并无不适,到底还是松了口气道,“夫人,照如此说,若那古灵儿日日这般冷着老爷倒是好的,改日真变了『性』子迎合,老爷待她岂不也要冷淡了。女人既总有这般下场,您何苦在意古灵儿如何待老爷,您笼络老爷才是真的。”
杨玉燕不过是闷堵着撒撒气,本也没打算说这些心里说与绯浓,可听了绯浓得心得意的话,到底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绯浓,你说的对,可夫人担心的不是这些,是大小姐的事儿。昨儿夫人随着将军夫人去了梅贵人的赏菊宴,本打算找几个合适的人家提提大小姐的事儿,奈何人家一听说的是咱们大小姐,立即便说正在说和,眼看灵珑马上十三,若日后都上门替灵珑说和,紫凝的婚事怕又要耽搁了。”
绯浓诧异,端了杯茶水递给杨玉燕道,“夫人,富贵人家讲究规矩,大小姐未出嫁,怎么能轮到给二小姐说亲呢?没得『乱』了长幼有序的伦理才是。”
杨玉燕叹口气,“平常人家定是不会,可你别忘了,灵珑是嫡小姐,没得让庶出姐姐拦着她嫁人的到底,何况大小姐过年便十六岁了,成了老姑娘,即便没有灵珑的缘由,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绯浓会意,怪道杨玉燕今日如此暴躁,原是为着那眼高手低的灵紫凝。她唇角微勾,扯出个讥讽的弧度,却是轻轻来到杨玉燕身后,力度适中地为她『揉』捏着肩膀道,“夫人,少爷惯常在外面走动,为何不问问他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