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玦轻轻淡淡地“嗯”了一声,取了把藤椅坐在了屏风后。
灵珑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略微心安,甩了甩小手,便开始动手解着身上的衣服。那衣服早已浸透,竟是湿湿哒哒地贴合着身子,脱起来颇费些气力。
灵珑气喘吁吁地将衣衫解下,虽刻意控制了力道,衣服被丢到地板上之时,到底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灵珑愣愣地看着水渍滴滴答答地流淌,忽然间便笑了,她到底在干吗?虽说乾帝对隐世家族的算计太过棘手,可隐世家族何曾脱离过当权者的算计。何况还有娘亲,有师父,还有大悲寺的师叔祖,隐世家族,又岂是那般好欺辱的。
灵珑咧嘴笑笑,但见热气氤氲飘散,郁结在胸腔内的闷堵之气,到底还是消散了不少。她侧脸看着屏风之上的那道俊然身影,勾唇浅笑道,“墨连玦,灵珑来了。”
墨连玦听着灵珑娇脆的声音,不由莞尔一笑,却故意挑眉打趣道,“哦?方才那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却去了哪里?”
灵珑略微沉『吟』片刻,点唇娇俏道,“定是觉得那般沮丧令人着恼,便自惭行愧地躲避了起来。唔,灵珑得一直坚守着,不能让那小人儿再来抢夺灵珑的身子了。”
墨连玦微笑颔首,听闻敲门声响起,忙起身开门,转身便端着膳食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屏风上映照的小脑袋吩咐道,“珑儿,且起身吧,有你爱喝的海胆猪肝粥。”
灵珑脆生生地应承,待墨连玦踏出房门后,这才取了屏风上的布巾擦拭着身子,顺便将那套与墨连玦一般细滑的丝绸里衣穿在了身上。
墨连玦推门而入时,便见灵珑小脸红晕地站在铜镜前,甩着衣袖玩得不亦乐乎。
墨连玦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忽然忆起初遇灵珑的那个早上,她便是穿着里衣闯入了他的院落的。他将自个儿的衣裳送于她,她欢喜地甩着衣袖旋转飞舞,出尘且美好。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可眼前的小姑娘身量却早已纤长,竟也开始懂得掩藏心事了。
灵珑从铜镜里窥见了墨连玦,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直接飞身扑向了墨连玦,嘴里还咋咋呼呼地叫嚷着,“墨连玦,不许让本小姐落在地上。”
墨连玦不及细想,张开双臂便将灵珑揽进了怀里,岂知身子忽然一麻,竟是毫无防备地跌在了地上。
墨连玦暗道一声糟糕,灵珑却将右手食指在墨连玦的眼前晃了晃,眯眼挑衅道,“嘿嘿,玦哥哥,这招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怎么样,珑儿的『穴』位识得可是越来越准了吧?”
墨连玦见灵珑起了玩闹之心,索『性』慵懒自得地躺在地上,睨着那俏生生的小脸反问道,“便又如何?”
灵珑挑眉想了想,将里衣的下摆塞进裤子内,直接扑到墨连玦身上,嘚瑟地挑着他的下巴张狂道,“跑不了了吧,被我抓到了吧,嘿嘿,吃本小姐一记”,说罢,竟“吧唧”一声吻在了墨连玦的唇瓣上。
墨连玦傻愣愣地看着灵珑,唔,若为着这般的暗算,他倒宁愿一直让小丫头得逞下去。
可灵珑却调皮地点了点墨连玦的眉心,随即吹了吹手指,蹦蹦跳跳地吃粥膳去了。
墨连玦跳了跳眼皮,躺在地上看着灵珑大快朵颐,心内却止不住暗笑。
灵珑捧着粥膳吃得香甜,但见墨连玦笑眯眯地看着她,便故意将进食的动静闹得很响。那风范,倒似几日未曾进食的小乞丐,恨不能将饭碗也吞食了去。
墨连玦顿时失笑,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灵珑。
灵珑晃『荡』着小腿吃粥,见墨连玦那般宠溺地眼神,本打算吃饱后便将墨连玦的『穴』道解开,可是才准备弃了碗筷,那微微扬起的小手便不能动弹了,而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墨连玦,却早已双手环胸站在了她的眼前。
这厮竟然将『穴』道解开了,唔,内力强劲果然不同凡响。
灵珑哭丧着小脸看着墨连玦,摆明了委曲求全的样子。
墨连玦到底不忍心,右手一起一落间,灵珑便笑嘻嘻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晶亮着眼睛夸赞道,“墨连玦,你可真厉害。”
墨连玦揽着灵珑微微勾唇,但见时辰晚了,索『性』拦腰抱起灵珑,大跨着步子朝床榻而去。
灵珑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却是主动朝床榻内侧滚了滚,还豪气地拍了拍外侧的枕头,朝着墨连玦招手道,“墨连玦,快来。”
墨连玦失笑摇头,这般魅『惑』的话语,到了灵珑嘴里,倒成了哥俩好似的交往。他弹了弹灵珑的脑门,待她呼痛之际,踢了鞋子躺到了榻上。
灵珑笑眯眯地盯着墨连玦,随即便将他放在腹部的手臂展开,自动自发地躺了上去。
墨连玦将灵珑的腰身朝自个儿的方向拢了拢,轻拍着她的手臂安抚道,“珑儿,睡吧。”
灵珑轻声应和,在墨连玦的侧脸印下一个浅淡的吻,没一会儿便呼吸清浅了起来。
墨连玦弹指将烛火熄灭,将下巴抵在灵珑头顶上,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宫里的情况,他必要打探清楚了才是。
四更天时,墨连玦将灵珑放在了梅兰阁的榻上,才要起身离开,灵珑却『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墨连玦,别走,我有事找你。”
墨连玦捏了捏灵珑的小脸,凑近她耳际轻声道,“乖,睡吧,我会再来找你的。”
灵珑松开小手,蹭了蹭枕头,复又睡去。
墨连玦俯身便在灵珑的额际印下深深的一吻,撩了衣摆飘然远去。
翠浓和冰儿面面相觑,靖王爷这是,这是当着她俩的面调戏她家小姐吗?可是,她们似乎也无力阻止,索『性』一个垂眸,一个转脸,仿佛那般的亲昵理所当然般,无可奈何却又习惯使然地接受了。
灵珑尚在秀女名册中筛选着那所谓的命定之人,皇宫内倒迎来了皇后四十岁的寿辰。皇后虽明令不许铺张,随『性』便好,可一国之母整岁的生辰,又岂能草草了事,整个皇宫到底还是忙『乱』了起来。
皇后寿辰这一日,命『妇』们皆入宫庆贺,那阵势虽比不得乾帝的派头,却也足够华贵了。
皇后身着正红『色』的绣金凤衣袍,头戴六龙三凤冠,端庄威仪地坐在主位上,言笑晏晏地看着宾客们行叩拜大礼。
灵珑忍不住朝高位上的乾帝看了一眼。乾帝依然是那般儒雅中带着威严的模样,在灵珑心里却早已被冷宫里那般阴狠的面貌所替代。
命『妇』们少不得一番献礼,无非是朱玉首饰、夜明珠之物,却胜在一个赛一个的贵气。
灵珑学乖了,未等皇后请托,便在墨连璎献礼后,主动送上了一幅百花争艳图,当着满席宾客的面儿特特送了出去。
皇后瞬间欢喜,不但命令崔嬷嬷立时展示给众人观赏,还颇为得意地朝着皇上调笑道,“皇上,可见灵珑丫头贵重臣妾,倒无须臣妾开口要贺礼了。”
命『妇』们对灵珑的画自然是没口子的夸赞,乾帝却端着酒杯故作不满道,“哼,小丫头没眼『色』,朕的银子比皇后充足许多倍呢。”
在座的命『妇』因着灵珑开口讨要银子的老梗,皆大笑起来。
灵珑却是跳了跳眼皮,朝着主位跪伏行礼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皆是臣女贵重之人,只当初臣女未曾料想那画作竟能入了皇上的眼,故不敢贸然相送的。”
皇上和皇后皆笑眯了眼睛,容妃却浅笑出声道,“皇上,且让这丫头回去吧,仔细吓着了,赶明儿真不与皇上作画了。”
乾帝就势挥了挥手,灵珑忙敛了衣裙回座,却在回身之际看到了久未『露』面的路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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