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回望墨连玦一眼,甜蜜轻笑道,“唔,只要不是真刀子就好。是吧,玦哥哥?”
墨连玦容『色』稍缓,捏着灵珑的小脸点了点头。
介修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墨连玦,仰头吩咐道,“回转丹,与那些女子各服用一粒。”
墨连玦握紧瓷瓶,郑重地道谢,将灵珑安置在介修怀里,跃然起身,待折返之际,三人便按照原路,迅速撤出了地宫。
铜雀街后巷的这处小院,今日倒是出奇热闹。
三人回到小院时,灵翰霆和古灵儿早已烹好茗茶等候,但见灵珑被墨连玦背了回来,连忙迎了上来,“珑儿,如何,可有碍?”
灵珑蹭着墨连玦宽厚的背,朝着古灵儿调皮道,“嘻,娘亲,珑儿身子无碍。只今日懒怠,故意让墨连玦背我回来。”
古灵儿松了口气,忙将灵珑安置在躺椅上,『摸』着她的小脸叮嘱道,“珑儿,有何不适,千万不要忍着。”
灵珑忙不迭地点头,却满是兴奋地挤眼道,“娘亲,得了。”
古灵儿握着灵珑的小手摩挲着,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终究是落地了。
灵翰霆将茶盏递给诸人,朝着介修云手道,“师兄,那阵,皇上多久会察觉到?”
介修看了墨连玦一眼,缓缓开口道,“估『摸』着三五日。”
灵翰霆继续道,“那,密室中的人要如何撤离?”
介修凝眉道,“自有隐世家族的人接了他们出来,倒是要找一处闲置的庭院,否则,只怕躲不过乾帝的追踪。”
墨连玦诧异于隐世家族竟有不少族人潜伏在京都,却是连忙开口道,“晚辈在渭芒山附近倒有一处别院,那别院依山傍水,颇为适合修养。”
介修沉『吟』片刻,微笑拱手道,“如此,便有劳靖王爷了。”
墨连玦侧身回礼,三人举杯畅饮,细细策划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出来。
乾帝近日精神不济,连批阅奏章也有些力不从心。他吩咐梅贵人,一日三餐为他备好那滋补汤膳,头一两日尚可,第三日再动那汤膳,便觉心颤难耐,手脚发抖。
乾帝抑制住身子的抖动,嘶哑吩咐道,“康汉,你且退下,朕要一个人待会儿。”
康汉俯身捡起地上的奏章,躬身退了出去。
乾帝看着门扉关起,哆哆嗦嗦地抱住身子,听着牙齿碰撞的清脆声,忽然间呕了一口鲜血。那鲜血喷溅而出,脏污的不是别的奏章,恰恰便是墨连玦与灵翰霆,恳请赐婚的奏章。
乾帝癫狂地将奏章扫到地上,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卧房内,卧房内的摆设亦如以往,他仔细端详,发觉并无异样之处。他疯狂地大笑,笑得摔倒在地,依然在笑。可他笑着笑着便皱起眉头,他睁着猩红的眼睛盯着那铜镜,鬼魅还是那些鬼魅,那常年燃烧的香烛却熄灭了。
乾帝狼狈地爬起来,取了烛灯去点那香烛,可是那香烛却似被诅咒了般,怎么点都点不着,最后竟在他的手心里断裂开来,碎成了粉末,无风自散。
乾帝立时慌了手脚,直接将烛台拔起来,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那巨大的龙床便从中间一分为二,原来除了铜镜处,这龙床下尚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往地宫的正中央。
乾帝连滚带爬地入了那密道,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那殿宇前。只可惜,除了堆放墙角的几具森然白骨,什么也没剩下。
乾帝脚下一软,立时便跌落地板之上,可他身下的位置,偏巧是那莲花台。那散发着血腥和恶臭味的莲花台。他扫视整个大殿,他曾在这里夺走了几十位少女的元阴,他曾亲手将银针『插』入了她们心脏处取血,他看着那悬挂半空的绳索,无法遏制地呕吐起来,仿佛他喝了她们的鲜血,吃了她们的肉身。
地宫里回『荡』着乾帝的声响,乾帝不知道他如何回到了乾清宫,他却深深地明白,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