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续得意的摆摆手,解释道:
“都说十指连心。其实最疼的地方不是手指头,而是指甲。我用钉马掌的钳子,拔掉了他三个指甲盖,然后再给他伤口处涂抹食盐。他当时都疼晕过去了。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当他知道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之后,说出来的消息,没有理由是假的。而且据说刚才咱们路过的那个山洞中的暗河,是冬天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处水源。察合台军南下阿鲁剌部,走这条道虽然有点绕远,但是只能从这里获得足够水源。毕竟现在就是冬季,罗布泊周边几条河流不是枯水期,就是已经都封冻了。只有这条地下河的水是活水,还是甜水。他们可以立即补充饮用。”
霍文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没过多会,八剌和忽察尔一起回来了。八剌下马后,一个劲地擦汗。看来刚才是给他累得够呛。
李续也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坐。
等他们坐下来后,八剌仰着脖子喝了好多水,这才感觉缓过来一口气,汇报道:“几处烽火都安排好了。老的沙他们的弓兵也都埋伏好了。只是石楼的左军那边有点麻烦,他们的埋伏点恰巧是个风口,我给他们换了个地方,否则今晚都挨不住啊。”
忽察尔赶紧说:“我认为这样做不太妥当。左营主要是负责断后的,如果他们要是因为换了地方埋伏,出击速度晚了。可能会造成敌军逃跑啊。”
“放心,不会的。我安排的地方距离原来埋伏地点并不远,顶多会晚到预设战场一刻钟。我刚才来的时候,特意跑了两次。都没超过一刻钟。而且我会亲自去左营那边盯着,让他们务必加快速度进入战场。”八剌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此时两个人说完之后,却不再多言,而是盯着李续,等待他最后的裁决。李续心中盘算着方案改变的利弊。
那个地方李续也亲自去看过,虽然是个风口,但是隐蔽性和突袭性特别好。如果换个地方驻扎,迟到都是最轻的问题,甚至可能会有提前暴露的可能。更何况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一旦负责堵截的部队没能及时赶到,很可能会给敌军造成逃跑的机会。李续这次要求全歼敌军,哪怕漏掉一个人,都可能会给后面的突袭造成大麻烦。
然而八剌的话也有道理,有些时候打仗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军心士气很重要。不顾将士们的实际困难,死板地去按照想象中的计划执行,那自己不成了常凯申了嘛。有的时候会事倍功半,甚至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而最终造成整个战役前功尽弃的结果。
最后李续权衡了半天,还是同意了八剌的方案。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前营探马赤奔驰着就向着李续的方向,跑了过来。他手中那根长枪顶端,巴掌大的黑色旗帜,告诉所有人,他是前营的斥候通讯兵。
李续看到那个斥候跑过来,几乎是蹦了起来。他三两下就跳下了大石头,来到山坡下。
那个斥候冲过来后,还不等马匹完全停下,就飞身跳下战马,来到李续面前大声报告道:“报!!!启禀大人,我们在二百里以外的戈壁上,发现敌人的大队人马,具体人数不详。但是我们发现最少有两面千户旗。他们速度很快,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会进入到预定伏击地点了。”
两百里?一个时辰就到了?大规模军队行军速度来说,这已经很快了。
李续立刻回身,命令此时已经跟着他下来的众将:“准备作战!”
同时他笑着对八剌说:“这下好了,你赶紧去石楼那边,让他们在风口上再吹一会吧。敌人很体贴他们啊,这么早就到了。既然不用在风口过夜了,那就还在原定地点埋伏,不得改变。我还是原来的那个要求:不许迟到,否则按照失期处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