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肠子的主人,发出了李续这辈子听到的最恐怖的尖叫之声,双脚一软,便窝在了李续的身上,一下子就没了气息,只剩下还冒着热气的内脏,撒了李续一头一身。
虽然那堆内脏的气味,让李续感觉极其的恶心。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爬起来。他还是在担心那个能听声辨位的家伙,可能会隐藏在后面。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不用李延去报警了。刚才这个家伙撕心裂肺的喊叫,已经把戏台下听戏的人都惊动了。
金安格和薛博文,第一时间举着火把,拎着刀子就冲了过来。
李续依旧趴在地上,他警惕的注视着远处黑漆漆的草丛中。果然,当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后,草丛中,突然有个人影飞快的起身,手里似乎还拎着个什么东西,飞快的往山下跑去。
李续这才从血淋淋的尸骸身下爬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去查找那个被自己砸到的人。他映着越来越近的火光,看到距离这具尸体也就四五步的地方,有个被石头砸破了额头的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人!出了什么事儿?”跑在前面的是谢博文。他一过来就看到李续浑身是血,肩膀上还挂着一根拖到了地上的肚肠子。
马上,他就看到地面上,有个被开膛破肚的死尸,不远处还有个满脸是血的人,不知生死。
在他后面,金安格也拎着弯刀跑了过来。他那身儒袍下摆,也被他掖在了革带上。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跟抢了人家儒生衣服的山贼一样。
李续接过金安格手里的火把,用刀一指山下正在拼命逃跑的那个黑影,命令道:“抓住他!”
话音刚落,谢博文和金安格为了抄近路追上沿着往复折返的山道,往下跑的那个黑影,直接就从山坡上,攀着干枯的草木,就滑了下去。
李续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摘掉身上肮脏的内脏,又象征性地掸了掸衣服上的土和血。随后,第一时间回头找寻自己的兄长李延。
他看到李延此时已经靠着望河楼的北墙根,坐了起来。但是明显他此时还在后怕之中。
就见他,闭着眼睛尽量的平复着心中的恐慌。刚才的事情,实在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吓。
李续还想过去揶揄他几句。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李延他虽然已经结婚成家,但是毕竟才十几岁。往日只是在父亲的庇护下,多读了一些道德文章,接触的也都是儒家文士。这种骤然间的你死我活的生死拼杀,他哪儿见过啊。
李续想来,一直清高自傲的兄长,目前如此脆弱和胆怯的样子,一定是最不像让别人看到的。男人嘛,都会有这种自尊心需要维护的时候。
所以李续便没有走过去。而是转头去查看一下袭击自己的人。
就在这个功夫,戏班子的人也举着火把慢慢围了过来了。他们看着浑身是血的李续,还有地上的两个人,给吓得够呛。
有个乐师用火把照亮了地上那具被李续从下身劈开,差点劈成两半的尸体,一下子就嗷嗷的在旁边,将晚饭全都吐了出来。
李续没去管那个开裆的死人,而是走到被自己用石头砸破了头的家伙身边。踢开他手中那件奇怪的兵器,用手摸了摸鼻息。还不错,没死。
只要有个活口,这事儿就好办了。
他喊来旁边几个戏班子的人,让他们帮忙搭把手,把这个人给捆上,然后抬到戏台子那边去。一会他要亲自审问一下这个刺客的身份。
根据曾经有人做过的实验。蒙古人的草原弯刀,使劲一击麾下,可以将一只猪,从上往下完全劈开。李续这一刀只是给对方完全开膛破肚,并没有砍到大块的骨头上,是完全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