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总管府报官,让他们派人来处理一下首尾吧。唉,太惨了。这对儿夫妻是有多大仇恨啊?这女人可真够狠的,一刀直接扎进心窝中。这是下了死手啊。”
李续看了看地上的死者,还有他右手握着的那抦带血的短剑,也跟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应该是杀完人后,就用这把短剑抹脖子自尽了。
随后,李续喊来了石楼,命他派安排那些已经慌乱成一团的仆人,去河南路总管府去报案,让仵作尽快赶来处理。与此同时,他还让让石楼派人立刻骑马去白马寺,将这里发生的命案,赶紧报告给自己的父亲李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还是赶紧跟父亲报告吧。
说完,他又重新走回案发现场,他总感觉很奇怪。但是说不出哪儿有问题。所以,他想再看看。这次,他这次直接迈步来到里屋暖阁之中。
主人的里屋暖阁跟外面大厅之间,有一道厚实的红色帘子相隔,里面的门是对开的。房间布置的还算干净整洁。而且墙上还有大红的喜字,床榻的帷幔也换成了绣金的红色。桌子上的红色烛台倒了一个在地上。在桌子旁边的交椅上,仰面卧坐着的就是已经死去的普颜不花。
普颜不花应该不到五十岁,但是头发却花白一片,面相果然跟他的弟弟扎忽台有那么几分相似。看来,两个人应该是一奶同胞。
普颜不花身穿绣着暗花的吉服,软塌塌地瘫坐在交椅上,两只手耷拉在交椅的外面,脑袋往后,靠在椅子后面,紧贴着的墙上,眼睛同样圆睁着,吃惊地看向前方。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镶着绿松石的小刀。这把刀插得很深,直接没到了刀柄。
在普颜不花尸体的旁边,老管家已经跪坐在地上,哭的悲伤而绝望。
李续没管他,走近尸体。他发现,普颜不花眼睛的瞳孔已经散了。于是,他又用手摸了摸对方的脖颈处,一片冰凉。再伸手掏了掏对方袍子里面的胸腹部分,发现尚有余温。而且,尸体左胸口的匕首,在李续动普颜不花尸体的时候,竟然依旧流出了鲜血。
要知道,人的鲜血是最容易凝固的。现在还能流出鲜血,说明这人是刚刚死掉的。按照军中的话来说,就是这具尸体还挺新鲜。
就在这个时候,门帘突然被挑开,一个身材不高的矮胖丫鬟突然跑了进来。
“老爷啊,你怎么就死了呢?老爷啊!”说着,这个小丫鬟竟然扑倒普颜不花的尸体前,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何人?谁让她进来的?”李续被突然跑进来的这么一个人吓了一跳,立刻质问旁边正在劝慰那个小丫鬟的管家哈赤勒。
哈赤勒赶紧说:“大人明鉴,这是老爷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灵奴儿。”说完,哈赤勒责怪道:“灵奴儿,你刚才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在老爷身边伺候?快告诉我!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小胖丫鬟赶紧解释说:“我······我被二夫人给撵出去了。她让我去给她到厨房拿东西。哦,对了,路上我还碰到二老爷呢。他能作证。”
“哎呀!你个蠢丫头,你明知道二夫人是成心撵你出去,你怎么不留下来劝一劝啊。二夫人脾气急,你不是不知道啊。你看看,这可怎么好啊。我可怎么跟大夫人交代啊。”管家哈赤勒悲愤地捶打着地面,哭天抢地的抱怨道。
李续不在乎这对仆人的哀嚎,他们的命运注定会非常悲惨。因为,在元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蒙元贵族死去后,会习惯性的把自己贴身使用的奴仆,女眷一起殉葬。有的陪葬者,甚至是活生生的压在主人棺椁的下面。不光是蒙元贵族,这种野蛮落后的风俗,很多汉人也在遵循和使用。
这种骇人的殉葬制度,一直延续到明朝中期,才被“土木堡战神”——明英宗下令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