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平静的声线突然在她脑海内响起。
葬礼,暴怒的男人,举起的凳子。
疼痛,倒下的少年,断掉的肋骨。
一声不吭。
江市南于江砚而言,该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然而当他们偶然对上,清冷的少年却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江砚该是一个多温柔的人啊。
纪嘉禾抿紧唇瓣,轻轻扯了扯江砚的衣袖。
“砚砚……走吧。”
简直心疼死了。
他怎么下的去手啊……
江砚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纪嘉禾捂心口。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江市南冷呵呵笑起来,眸光流转,眼角微红,“严小寒,包括林晏,都是你……害死的。”
少年身形一顿。
随后稍稍侧眸,唇角紧绷,纤羽眼睫微垂,神情冷淡。
“我知道,”江砚颤了颤,眸光是冰凉的锋利,“不需要你提醒。”
“……”
纪嘉禾都替江砚觉得委屈。
凭什么她家孩子无论什么伤都得受着。
凭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这毕竟是砚砚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掺合。
小姑娘憋屈的抿抿唇,低头,红着眼睛揉揉江砚微凉白皙的指尖。
……才不是呢。
江砚多好啊。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
-
墓碑上的照片像是很久了,边边角角都泛了黄,但人像依旧清晰,能看见那个女人眼里的温柔明亮。
纪嘉禾安静着把花递给江砚,踮脚揉了揉少年额前的碎发。
离了伞下,去一旁寻了个能稍微避点雨的地方,乖乖站好。
见对方平淡的视线望过来,小姑娘抬手,爪子藏在衣袖里,弯着眼睛朝他晃晃。
……这个时间还是留给江砚比较好。
她今天穿了件百褶裙,裙摆至膝盖上方,小姑娘被淋湿,冻的瑟瑟发抖,干脆将卫衣帽子扣上,环着膝蹲下来。
屈膝,将两条纤直的腿从卫衣衣摆下藏进去,白色卫衣宽松,衣摆垂至脚腕。
还真是白白软软的雪白一团。
纪嘉禾靠着身后的墙,打了个哈欠。
圆溜溜的眸子里水雾弥漫。
好慢啊……
…
少年微微俯下身,将手中的花放下。
侧眸,漫不经心的看过去。
小姑娘困的打了好几个哈欠,江砚微微眯了眯眼,静静望着女孩。
近似低吟的声音。
“严姨,那边那个小姑娘……你看见了吗。”
“她叫纪嘉禾。”
“很善良,很可爱。”
“于我而言……她很重要。”
…
看见少年迈步过来,小姑娘揉揉眼,站起来。
然后被温度刺激的再次蹲下去。
那人安静的将伞移至她的头顶,蹲下:“你可以穿的再少一点。”
“腿麻了……”
小姑娘龇牙咧嘴,抬手,委屈巴巴的扯了扯少年的衣角。
“砚砚,你背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