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禾头也没抬，哼唧一声：“砚砚，你偷拿我的言情小说。”

“嗯，”少年坦然承认，顿了顿，又道，“这个作者文笔不错，你平常可以多看看，学习一下人家的刻画和描写。”

“……”小姑娘重新低下脑袋，“你可真是与众不同，居然支持我看言情小说。”

“不是支持，只是她的书你可以看，”少年走近，指节泛着清冷干净的冷白，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一下，“她和一般写套路文的作者很不一样。”

纪嘉禾笔尖一顿，幽幽然抬着眼看他，起了逗弄的心思：“……砚砚，你知道嘛，你在你未来合法妻子的面前夸别的女生不一样，是一种作死的行为。”

少年一怔：“她不是你喜欢的作者么？”

“但是，如果她是我的情敌，我会毫不犹豫给她来一拳。”

“……”

“不过也对哈，她写文的套路我们一般都猜不到，她的确是个不一样的作者，就是她……挺……挺凉的。”

要不是她眼光好。

这个宝藏她可就找不到了。

“……好好写作业。”

少年被她这么一来二去搅迷糊了，干脆抬手报复性的揉乱她的头发，垂眼间眉目温和。

“你等等。”

纪嘉禾抗议般的晃晃自己的脑袋，在少年转身离开之时飞快的扯住他柔软的衣袖。

江砚挑了挑精致的眉：“……怎么？”

“这题，”纪嘉禾翘起二郎腿，大佬般的扬扬下巴，一只手点点练习册，语气嚣张，“爷不会，你来给爷讲讲。”

像极了古时花楼里点姑娘的大爷。

少年叹了口气，微微靠近了些。

“小姑娘家家，对自己的性别没有认知么。”

这丫头像是长在了他的笑点上，一举一动间都像是在他的心间洒满了柔软清甜的糖。小家伙酒窝一陷，便能轻而易举的短暂消除人心里所有的烦闷。

就像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江砚淡然收回视线，抬手敲了敲那张清薄的纸，低眉看着白纸上的题目，好看的眉头微拧。

小姑娘默默待在一旁无意识咬着笔。

她非常清晰的记得这题她做错了。

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这道题老师讲过。

但是……她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那节课没听。

纪嘉禾有点心虚的哼唧一声。

“过来看。”

少年离开高中校园也有好几个月了，有些情况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譬如这题他们老师分明讲过，但她没听……不过谁知道，迷迷糊糊打个喷嚏的间隙，再起身时她就听不大懂老师在说啥了呢！

于是江砚单纯的认为这道题只是太难了而已。

这道题于她而言有些超纲了，出题人的出题套路又深，倒是非常轻易的坑了这丫头两次。

“乖乖，你看这里……”

江砚声线低撤温柔，说话时字词像是在舌尖百转千回。桌前台灯光亮细弱微白，衬着少年清冷淡然的侧脸，能看见纤长绒软的睫毛剪影。

“……”耳边声音越来越远。

小姑娘意识模模糊糊，少年一双漆黑漂亮的眸子望过来，无奈的敲醒她：“纪嘉禾，你来说说，cot135°表示什么？”

表示什么？

小姑娘一怔，坐起身来，以为自己回到了教室，满脑子都是古诗的中心思想。

于是小姑娘下意识嗓音软糯道：“……表示了……cot135°的……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