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跟你说,我爸对你没意见”
“可我们是假的”
——《徐孟楦心动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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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屿况当然知道,他与徐孟楦之间隔了多大的鸿沟。
像她这样家境优渥的女生,就如同天边挂着的皎皎明月;而他,不过是生活在阴沟里的,一只仰望月亮的小老鼠罢了。
男生眸底的光实在过于悲伤,沈琳也心疼,伸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叹息:“况况,别让妈难做。”
“……你走吧。”
何屿况忽然避开了她的触碰,视线瞥向一边。
他怕他再多看她一秒钟,眼泪便会不自觉的淌下来,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想哭的时候。
即使之前被围追堵截,即使身上的伤痕再多,即使母亲带着他改嫁,而饱受其他人的冷眼时,他都没有这么难过。
击溃人内心的往往不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他从小就心疼自己的妈妈,于是他逼着自己对那些自己遭受的不公沉默,忍耐。
那个时候虽然穷,虽然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是个酒鬼,可至少妈妈是爱他的。
后来,郁结慢慢于心,逐渐在心底堆积。
沈琳的这一巴掌,也算是彻底带他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
“永远不要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况况,妈不会害你的。”
“你走。”
脸颊火辣辣的疼。
沈琳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权利啊,利益啊,欲望啊。
这三样东西,只要拥有过,便不喜欢那种失去的空落感。
越长大就会越明白有钱比什么都舒坦。
环境重新安静下来,何屿况蹲下来,双手环膝,半张脸埋入臂弯,起初只是委屈的抽噎,后来哭声便稍微大了些,哭的像个孩子。
……直到纪嘉禾过来。
她问他知不知道徐孟楦在哪儿。
他这才记起来,那个说好过会儿就来找他的人,到现在都还把他扔在这里。
于是,何屿况轻握着高脚杯的皙白指尖紧了些。
“不知道。”
纪嘉禾慢吞吞的应了声,礼貌乖巧的说了句再见,便干脆利落的溜走了。
“……”
男生指尖轻蜷。
眸色迷离。
没过多久,摇摇晃晃的往大宅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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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找到人了么?”
纪嘉禾风风火火的赶着回来时,他正迎着浅白的淡光,坐姿放松悠惬,杯中酒水荡漾。
江砚的眸子略微带了些迷茫,思绪还算是清醒。
纪嘉禾摇摇头,又觉得这家伙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再看看他整个身形,目光最后锁定在那个高脚杯上。
孩子有些疑惑的眨眨眼,雪白贝齿轻轻咬住透明干净的杯沿。
嫣红柔嫩的唇瓣被杯壁压的略微泛白。
“……”纪嘉禾凑过去,小巧精致的鼻翼动了动。
果酒的淡香扑鼻。
纪嘉禾无语:“不是叫你不要瞎喝酒的吗?”
“我没有喝酒。”
莫名受到指控的孩子委屈的瘪了瘪嘴,松开嘴,乖乖的伸手,把杯子伸到女生的面前晃悠。
“你闻,香的。”
“我闻过了,这就是酒。”
江砚不信邪,自己凑近闻了闻,而后眯着眼睛看她,一脸“你在骗我”的表情,无辜道:“你骗我,酒明明都是臭的。”
“……你是不是醉了?”
纪嘉禾无语,伸出几根手指在男生面前晃。
“……”
不及江砚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