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鲜血从灵明的双腿喷涌而出，将一小片浊浪染红，剧毒的浊浪将灵明身上的金光打的越发暗淡，几欲消散。

他毕竟只是金身初成，强则强矣，可也有极限。

浊浪已没过灵明的膝盖，陆子通长出一口气，期待中带着些得意地望着许方，而许方仍在齐天身侧面无表情。

这让他唾手可得的胜利变得索然无味。

陆子通大齐天等人一届，而他之所以选择学宫而不是五刑就是因为仰慕许方的学问。

刚入学，他便以成为许方真正的门生为目标而努力。

努力一整年后，他也是离梦想稍进一步，成为了许方这门博士课的助理。

但谁曾想这届出了个齐天，明明魂魄也不行，意志也逐渐消沉，可就是很得许方的青睐。不仅为他破格取消了魂语教学，更是时不时关注他的学业，这齐天却每日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着实可恨！

“就算是胜了他，许师也不会高看我一眼。”

“无甚好得意的。”

“不如专心修行。”

意兴阑珊间，陆子通心性反倒通透了几分。

然而下一刻，陆子通激动起来。

他听到了许方的传音！

“子通，你要小心了。”

“齐天马上要“醒”了。”

“老夫受人所托，要在这场对战中“治好”齐天，但你也是我的学生，若让你蒙在鼓里，我亦问心有愧。”

“此事事出有因，无法提前与你分说。”

“但终究是我有失偏颇。”

“若你心怀芥蒂，老夫择日向你登门致歉。”

“许师言重了！”

“许师可是为了治疗齐天的魂魄之伤？”

“若是如此，请您放手施为。他现在这样，我胜，也不过胜之不武。”

陆子通自诩不是志诚君子，但也是磊落之人，与齐天公平一战他乐意至极。

且许方没有阴私行事，而是让他知情，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非也，他的伤我可没本事治好，但让他恢复正常的水平倒是不难。”

“但你二人胜负如何尚不得知。”

“想来此战也能让你学到个教训。”

二人的交流到此结束。

陆子通微微点头，多了几分期待。

而嘴角更是掩不住笑容。

此事，许方就算不告诉他，他也绝无怨言。

既不是学宫排位，也无荣誉，若自己一场切磋对战能让同窗幡然悔悟或是伤势尽复，他不会计较对战公平与否。

除此之外，从此事可见许方的品格无愧守正之名。

至诚待人，哪怕贵为教授，也愿意坦然承认自己在小事上有失偏颇，更是愿意为了此事登门致歉。

“毕业之后，定要拜在许师门下！”陆子通轻轻捏了捏拳头，再次集中注意在对战场上。

此时浊浪已经接近了灵明的大腿根。

灵明双目满是血丝，尽全力压抑着心猿，期待地直直望着齐天的方向。

“【魂祭：髌刑】让你难以行动，【水魁】【山魁】放出大量顽固的浊流，【腐毒：浊世】带来持续的伤害，【蛰伏】让浊流活化喷涌，让魑鳄无迹可寻，【山咒：沉渊】让【髌刑】伤害加深进一步限制行动。”

“快醒过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教训。”

陆子通凝望齐天的方向，随后又看向灵明。

忽地，他注意到灵明的眼神变了。

那是何等心碎的眼神！

灵明的脊梁骨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再也无法坚持。

于是陆子通又望向齐天，这次他发现了端倪。

而这个发现令他万分失望，灵明心碎的眼神仿佛要刻入他的灵魂。

无名的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

他不是灵明的御妖师，他是灵明的对手。

但他相信，此情此景，没有一位御妖师能保持冷静。

哪怕他走的是征服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