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伍父叹了叹气,随即上前留住伍母,怜惜的抚了抚她的脊背,宽慰道:“夫人莫要伤心了,庆云……”
唉,一想到自家曾经聪明可爱的孩子如今的模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下去。
“呜呜呜,老爷,我们可怜的庆云该怎么办呐!呜呜呜……”
自从十年前那次意外以后,孩子高烧过后就不再说话了。
大夫说是伤了受了刺激,等缓过来就好了。
后来叛乱平息,老爷告老还乡,上面答应了,还赐了他们好多好东西。
此后,家里学着苏哥经商,有上面的支持,事业蒸蒸日上。
虽然不及苏哥曾经风光,但是到现在,伍家已经是云县首富了,谁不给他们几分薄面。
可是,随着庆云逐渐长大,他们却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孩子傻了!
这次他们寻遍名医,都没有办法。大夫说孩子是伤了脑子,所以才导致智力停滞,口不能言。
呜呜呜,他们庆云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啊!
伍母哭了半天,然后抓住伍夫的衣襟,一脸凄凄的道:“相公,是妾身对不起你,呜呜呜,都是妾身不争气,不能再给你添个一儿半女的。
要不,呜呜呜,要不……”
伍母泣不成声,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要一想到他会有别的女人,和她们欢好,生儿育女,她的心脏就痛的要死!
可是,可是谁让她自个身子不争气……
伍父黑着一张脸,猛的堵住她的嘴,好半天才放开她,看着她如十几年如一日的娇羞,沉声道:“珍儿,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傻话了,我伍修竹只爱你一人。
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在扎我的心啊,你知道吗?!”
伍母一脸感动的看着面前这个她年少便倾心的男人,心里又甜又酸。
“相公~”她投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我们庆云以后该怎么办?”
他们不能保护他一辈子,可是庆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还不知人事……
虽说整个云县的人表面上都很尊敬他们,可是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是怎么议论他们,怎么辱骂庆云的!
儿子总这样往外跑,话也不会说,人又单纯善良,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欺负。
她一定要给儿子找个好儿媳,这样她百年之后才能方心离去……
不过说到儿媳,她就想到了云舒,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六年……
这天晚上,夫妻俩运动一番过后紧紧相拥,伍母提出该给伍庆云相看儿媳了,说着说着就回忆起曾经阳光灿烂的日子。
好不容易话题转回来了,二人决定联系一下柳云舒,看看对方是否还有意愿结成亲家。
半夜,整个云县寂静无比。
伍府一方中,床上沉睡的伍庆云突然睁开了眼睛。
就这样静静地,目无焦距的看着帐顶,半天都不眨一下眼睛。
突然,空洞的眼眸开始泛起波澜,一圈一圈的,眼光诡谲。
蓦的,那双被绑在床两侧的手掌开始攥紧,只见他轻轻一挣,那粗粗的锦条就断裂开来。
少年身长玉立,白色的丝绸亵衣似温柔的月光一般披在他身上。
他扭头,定定的看向南方,目光沉沉,利落的剑眉微蹙,薄唇微启,开开合合的好似在呢喃着什么,可惜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