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明明有万千的话想要说,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半晌,姜念笙打破了宁静:“我想再睡会儿。”
“……好。”
他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可姜念笙却偏头避开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盛寒野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
他守着昏迷不醒的她时,看着她毫无生机的消沉睡颜,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最初的灵动。
可是,当她终于醒来之后,她眼里的疏离和冰冷,深深的刺痛他。
她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温婉,而是姜念笙。
盛寒野走出病房关上门,姜念笙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是她唯一爱过,也是最深爱的男人,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现在有温婉的记忆,也有姜念笙的记忆。
可不管她是谁,盛寒野都是将她害得最惨最深的那一个。
要如何相爱啊。
走廊,窗边。
盛寒野的指尖夹了一根烟,烟雾袅绕,但他一直都看着窗外,烟灰烧成长长的一截。
脚步声响起,薄廷良站在他身旁:“盛总。”
他一动,烟灰簌簌的往下落,有些飘到他的手指上,但他却不觉得烫。
“她醒了。”盛寒野说,“你不进去看看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见她。”
薄廷良回答:“我也没想好。”
盛寒野眯眼打量着他:“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她是温婉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薄廷良也没有否认:“是。”
“你多久知道的?”
“比你早。”薄廷良双手垂在身侧,“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没错,我确实查过,但没有什么收获。薄廷良,你又是如何肯定,她就是温婉?”
“直觉。”
盛寒野发出一声不屑的低笑:“糊弄我?”
“确实是直觉。”薄廷良回答,“在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支撑下,我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温婉求生欲望非常强烈,从来不是听天由命的人。我不相信她会这么死了。所以,当我看到她以姜念笙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回来了。”
那一年,在孤儿院见到姜念笙时,看见她眼里的光,充满着渴望和希冀,他就知道,她是一个可造之材。
一个那么想脱离贫困,摆脱现状的人,无论在多么困难的境地里,都会想要好好活着。
所以,薄廷良领养了她。
她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栽培,朝着他想要的样子发展着,变化着,直到他把她送给盛寒野。
“我们都在推测,她就是温婉。可我们谁也没有证据,无法求证。”盛寒野摁灭香烟,“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本来可以用姜念笙的身份活得很好,盛寒野,是你毁了她。”
他沉默。
薄廷良又说道:“你毁了她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