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季安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尝试好几遍呼救的嘴巴被男人的五指捂了个严实,连同鼻子一起。
窒息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季安双眼向上翻白,天开始明亮,他看到山顶上的金尊大佛,正满面慈爱地看着自己。
记得出发前在酒店,女人叽叽喳喳的兴奋让他厌恶,于是骂了女人的同时把寺庙一贬再贬。
女人让他别说了,还煞有其事地提醒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以不信但得尊敬。
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失去氧气的大脑开始浑浊,在失去意识前,季安终究没忆起来。
布置简单的毛坯房内,厚重的黑色窗帘阻隔着外界。
便携音响播放着低沉如流水般的古典乐,音量小到只能令人勉强听到,但是对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萧故来讲,自小便接受高雅的熏陶,能背住无数钢琴乐谱,一首曲子往往给几个音符开头就能捋顺接下来的旋律。
季安清醒时发现自己倒在陌生的房间,双手被锁链烤住,双脚绑着一根粗长的麻绳。
除了双手双脚外,自己其余部位算是自由的。
他暗暗打量环境,粗陋的房子,光线几乎全黑,能看出有几件家具的轮廓,卫生间的门半开着,萧故正背对自己一边洗手一边哼歌,他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
满地的灰尘随着呼吸钻进鼻孔,难受得让人想打喷嚏,季安用牙死命地咬住唇,强迫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打草惊蛇。
他心急如焚地思考逃脱的方法,忽然,视线定在几步距离的桌子,上面零乱地摆放着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还有他的两部手机!
季安的内心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他慢慢地弓起身子,像条地上爬行的蛆般一点一点挪动。
殊不知,自己狼狈的模样纹丝不差地倒映在卫生间的镜子里面。
季安觉得这十分钟里好像度秒如年,他屏住呼吸但是仍然憋得双眼通红,马上落泪,地上的小石子蹭得他全身各处都有不同的擦伤,这些和命比起来不重要。
季安艰难地挪到桌角,费力地抬起脖子,手机就在桌子的边缘!
他喜出望外,然而一只皮鞋猛地狠狠踩在他的脸上!
季安的头犹如皮球“砰——”地和地面接触。
头部有湿滑的液体流淌。
季安眼冒金星,头眩晕得恶心,皮鞋的主人淡淡开口“你想联系谁?放心,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的行踪,这是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你忘了?”
季安干呕了几下,但是强大的求生欲令他不惜一切地哀求“萧故!妹夫!你放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求你饶了我!求求你!”
萧故冷笑,挪开脚,慢慢蹲下,手里的刀子锃亮。
季安抑制不住地惊恐大喊大叫。
萧故享受着男人对自己的恐惧,儒雅的面容时隔多年终于露出真实的笑容,他一边笑一边抬举胳膊,每一次穿刺,季安都会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嚎叫。
“萧故!萧爷!萧祖宗!你原谅我!”
萧故的笑容逐渐扩大狰狞“你们季家落井下石,把我当畜生,你们这帮蠢猪安稳沉浸温柔乡时有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被畜生主宰生死?”
季安呼吸紊乱,苟延残喘,短暂的几分钟他失去一大半生命力,连吐出的话都支离破碎,比微弱的音乐声大不了多少。
“你、你最恨的人应该是季宁和老爷子,你没理由杀我……”
“季宁?”
萧故的笑容一滞,双眼泛起恶毒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