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弋然......”
邢媚觉得好玩,嘴里不禁多喃喃了几遍。
“易燃的烟花要保持潮湿,老胡,你知道吧?”
孟甲侧头提醒,他们已经离开帅帐老远,除了老胡和白止势,那些士兵都被他赶回去训练。
老胡撩了撩其实压根不存在的刘海,耍帅道“知道,我比你靠谱,那些烟花可是要在大帅成亲时用的。”
“可大帅要我们低调,也不知那些烟花能否派上用场。”孟甲望天,那些厚厚实实的阴云好像令他想起某人,粗糙的眉眼都染上几缕温柔“也不知都城气候,也不知......”
也不知她安否?
天空一道粗壮的闪电划过,瞬息点亮整片苍穹,泛着毁灭性的气息。
孟甲倏地回神“对了,老胡......”
他再一看周围哪还有老胡的身影?
“这个没义气的!”孟甲握紧拳头,注意力转移到白止势单薄的小身板上“白、白先生......”
平时大家伙称呼白止势基本各论各的,熟的叫“白兄”、“老白”,不熟的称官职,“白先生”这个略带书卷气的称呼白止势已经许久没在沙尘飞舞的边疆听到过了。
白止势声音发哑“孟将军有话要说。”
“我草!你怎么知道?你和大帅都神了!懂读心?”
白止势紧紧抿嘴,他一个屡次落榜的废人怎配和大帅比较?
孟甲假意清咳,借此缓解接下来话题的尴尬“那个......白先生,我记得您读书很厉害?”
“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也好,总比我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强。”孟甲捋了捋毛躁发旧的剑穗,上头还系着枚小巧玲珑的平安扣“那......白先生写过信没?”
白止势脸颊抽动,然后眼梢垂得更低,他考取功名离开家乡,路上给家人和老师寄过许多书信,有报平安,更有壮志凌云,熊心勃勃,然而三次落榜,父母相继病逝,自己绝望跳江后就再没写过书信。
想写给的人不在了,写信有什么意义?
冰凉的雨滴砸在头顶,白止势惘然“醍醐一番瑟瑟,执笔何来狂书?”
孟甲听不懂这两句词,军营里头都是一帮文盲,周弋就是他们这堆当兵的“异类”,是整个军营文化水平的天花板。
他抓了抓头发,虽然听不懂,但是白止势会念诗那就比他牛逼!
“白先生,能不能帮我写封书信?”
“孟将军是要给......”
孟甲嘿嘿笑得神秘兮兮,还总有种那么一丝窘迫在里头。
大雨下得无法无天了。
这种雨天别说练兵,哪怕大骁人都穿上铜如金的盔甲也不会来,那盔甲刀枪不入,可豆大的雨点子砸身上,沉得要命。
即使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
周弋去巡查哨所,军帐内只剩邢媚自己,她百无聊赖地用周弋的笔墨练字,一开始不太适应,前面两个世界的记忆渐渐上来,她很快练通了毛笔字。